名声。
捉妖师也是有忌讳的,除恶务尽不错,但不欺老幼,老是将死寂灭的那种,幼师化形之前的弱小。
那小东西赖着他睡得正香甜,他眉头皱了皱,轻手轻脚的想要把小东西放开,随意安置。
可他低估了小东西认床的本性,睡得死死地还不忘挣扎,就是不肯跑。
鹤渡笑,“看来我们的捉妖师大人魅力无穷呢。”他眉头弯弯,语气里不自觉带着揶揄和调笑的味道。
被欺压了那么久,可算能找回场子了。东风矜贵的吐出一个字,“滚,”他向来不会爆粗,无论何时都带着刻意的礼貌。
这次怕是要气急了,连脏话都说出口了。他无奈的挠挠头,又惹毛了。
东风性子冷,长相也冷了些,不过平时不发脾气,也就忘了他脾气不好的事实。等鹤渡想跑,早就来不及了。
金灿灿的光芒笼罩,他盯着鬼魅般出现的油纸伞,内心无比郁闷。这东西向来是他的克星,第一次差点被它整了个魂飞魄散。
幸好他修为精纯加上舌灿莲花,灵机一动定了血契,拉了东风下水。他不好过,捉妖师也同样不好过。
奸计得逞,后来他果然成了东风唯一的跟班,不仅狐假虎威震慑妖邪,而且越活越有捉妖师的模样了。
“唉唉唉我怂了,您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妖计较了行不行,”鹤渡讨好的贫嘴,那金光似乎有所察觉,消减了光芒。鹤渡眉梢一喜。
果然喜欢软的,他还没高兴三秒,就被扔到脸上的经书砸懵了。
“炼妖壶内妖邪需要度化,你这么闲,去念念经书超度。”他面无表情的吩咐,转身收了油纸伞往檐下去。
一身青色衣衫垂落,有水滴嘀嗒,那干净的衣衫好似晕染的水墨,在雨幕中缓缓消失,不留半分颜色。
“还真是不留情啊,”鹤渡哀嚎,只能认命的苦读经书。想想那人离去的干脆,像极了他的名字,风。
来去无踪。
他惨兮兮的读了半夜经书,没成想突然听见一声稚嫩的愤恨,“别念了,吵死了。”
咦,什么妖邪如此大胆,敢对他鹤渡妖君不敬。他自恃清高,为了区分他和普通妖邪,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个名头。
一唬一大片。
手背被什么东西划过,星星的格外不舒服。他低头看着那东西,哭笑不得,“原来是你啊小东西。”
琉璃塔不高兴了,她严肃的宣告她的名号,她可是出来化形的,不是什么闲杂人等。算起来,她家里几千年前还出过上神呢。
于是乎她闭紧双眸,默念咒语,勉强的化了一个小萝莉,神气极了。
她背着手,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教道,“本姑娘叫凌波,是这天下间最后一只蜃妖了。”
她离开时娘亲告诉她,她该独自长大了。她那时懵懵懂懂,后来突然就清楚了,原来长大最是孤独。
蜃妖的生命短暂,他们繁衍生息,等待能够化形的继承人出现,生命就走向了消亡。而剩下的,就会被生命法则所淘汰。
所以她,是最后一个,这世上仅存的蜃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