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推门进来,她迅速地用纸巾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痕,挤出微笑望向门口的方向,一见是我,她的神色顿时安心了许多。
我快速朝她走了过去,她也站了起来,哽咽着嗓音喊了一句:“胜男……”
“陈珂,你怎么了?”我走到她的身边,关切地拉着她坐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流泪,这种感觉比我自己流泪还要难受。
“胜男……”她再次唤了我一声,但是声带沙哑,欲言又止。我隐隐明白,一定是许维钧即将离开的消息让她觉得难过。
“这是难免的,集团的高层领导本来就调动频繁。但是我们毕竟在同一个集团,以后还是有机会能够见到的。”我用我最浅显的言语安慰她道。
她擤了下鼻子,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明白,我就是没想到这么突然。而且,我试探地问过许总了,他说公司人言可畏,又在这个关口突然调离,他现在还不明白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不能带我一同去新店……”
陈珂说完,泪水又从眼里涌了出来。我明白她此时心里的千愁百怅,一个自己爱了那么久的男人,一个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男人,以后见面的几率可能就少之又少了。而更重要的,是许维钧这一走,我们这些人都前途渺茫。陈珂如果继续接任方怡莲的助理,那么以后的日子相比是可以预见的。
“许总也有他的苦衷。亲爱的,别难过。来,先擦干眼泪,我们要坚强一些。”我轻声地安慰道,用纸巾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我今天什么话都和他说了,这么久以来我对他的情谊,我一直深藏在心中的情谊,我都说出口了……可是,许总似乎从没往那方面想过。我说那些,他就愣愣地看着我,一脸的震撼。等我说完,他这样告诉我说,陈珂,你还年轻,你值得去找更适合你的男人,我比你大太多,我又是二婚,你这样情深,我怕耽误了你。”陈珂缓缓地说着,这一说,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落。
“许总可能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些话,所以难免震惊。站在他的角度,他希望你有更好的归宿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试图安慰道,但是不管用,陈珂此时整个人都仿佛霜打了一样,心凉了,看什么都觉得凉薄。
“他说其实一直以来他对我都比对其他人关心,毕竟我们一起共事那么久。他说我的性子太沉稳,心细有余,胆量不足,以后应该胆量更大一些;他还说他也舍不得这个自己一手创建起来的4s店,但是这毕竟不属于他的,所以他只能听从集团的安排;他还说,方副总那边他会为我打理好关系,尽力让她不要太为难我……胜男,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对我没有情意?如果没有,他为什么连这些都帮我想到了呢?”陈珂再一次潸然泪下,看得我心里也一阵悲戚。
我能想象当时的她听闻调任消息时候的一脸震惊,我亦能想象她奋不顾身冲进许维钧的办公室鼓起勇气说出那么多积聚在内心许久的心声,我更能想到当她说出所有心声后许维钧的震惊让她有多么神伤,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声或许揉碎了捏合到一起只有一句话:“带我走,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可是男人,往往对于女人的情深意重有种本能的惧怕。害怕自己给不了她那么多的感情回馈,害怕自己承担不了一个女人全心全意的付出,害怕自己从此因为爱情有了累赘,更害怕一段过于激烈的感情会毁了自己的前途……面对太重情义的女人,男人的第一反应竟是远离,哪怕自己曾经动过心,哪怕面前的女人再美好,都不愿意与她牵手共赴红尘潇洒走一生。
这,或许就是那么多的痴男怨女爱过恨过,最后却都携手平凡的人过平凡的一生吧。生命太过厚重,感情太不持久,越是成熟的男人,越惧怕面对真爱,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害怕自己的内心被一个女人掏空,害怕自己承受不了女人的痴情。许维钧如是,曲歌亦如是。
“陈珂,有一句话你听过吗?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求来的感情太卑微,求来的感情也太脆弱。男人的真心不能逼,只能等。如果真爱一个人,你得有耐心去等待,去不求回报地付出,去做他所欣赏的女人,让他觉得你越来越新鲜越来越拔萃。我们面对任何感情,哭是没有用的。我父亲去世了,我没有第一时间哭出来。我不哭,不是因为我这人冷血,恰恰是因为我这人冷静。离开的人离开了,留下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擦干眼泪,感情不是生活的唯一啊。”当我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为自己感到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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