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家。”
“你们这些读书人啊讲话就是好听,这骂起人来都不带脏字儿,让人听得还以为自己被夸成了一朵花。”
黄金屋轻抚着知鱼的手,却抬眼望着桌上的荼蘼,“荼蘼当然是花,很美的花,可也的确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土匪。”
荼蘼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轻轻捋着自己的辫子,“说谁土匪呢?你才土匪呢!你这一窝都土匪,就你手下那两个讨债的,主意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可怜我不过是个老实人,做生意嘛,虽不贪多,却也是不能亏的。”
黄金屋无奈地苦笑了笑,“胡搅蛮缠,颠倒是非,你这黑了心肝儿的女人。”
“谢谢夸奖。”
“我怎么就是在夸你了?”
“当然是了,若非是黑了心肝儿,岂非得赔尽家底儿?你总算还看得起我,在你眼里,我还没有那么笨。”
“咳咳,老实人,说话的确老实。”
“那你又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啊,我也是个老实人。”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贪财,好色,求名,图权,男人嘛,想要的无非就是这四样东西。我可以把一切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毫不遮掩地说出来,不像那些口是心非的人,心里明明想要的不行,却还要故作清高,这难道还不算是老实么?”
“是,你的确已比天底下绝大多数的人要老实得多。”
知鱼又为黄金屋斟上了一杯波斯葡萄,她总是能知道他在什么时候需要一杯酒,在什么时候需要一盏茶。
就像是她也总是知道,男人在什么时候会需要她在身边,什么时候希望她永远都不会出现一样。
她知鱼,知鱼之乐,也同样知人,知人之求。
“其实你又何尝不是?”
黄金屋轻轻闻了闻酒香,并没有喝下。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也同样是一个懂得节制的人。
他一向认为,严于律己,才能更有说服力的严以待人。
酒再好,每次也只喝一杯,人再美,身边也只留一个,这是他立给自己的规矩。
“我?”
荼蘼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余光却已瞥到了知鱼的袖中。
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刀,银钩小刀。
而张子虚的手上,少了一把刀,就是这把刀。
张子虚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还在一旁看着热闹。
这女人是什么路数,她并不知道,可她却知道张子虚,能从张子虚的手中神不知鬼不觉取走一样东西,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对这个神秘的女人留神再留心。
女人狭长而魅惑的眼睛已有些迷离,好似饱含着朝露的桃花,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就像是一种来自动物求生的本能。
“话说回来,酒色财气,又有哪样是你这里不沾的?”
黄金屋得意地看着她,好像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和她的共同点。
“酒色财气,又有什么不好?
无酒毕竟不成席,无色世上人渐稀。无财谁肯早早起,无气处处受人欺。”
“那句话不应该是,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