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可以不提了么?”
“好。”
“答应得这么痛快?”
“你若是三年前来杀我,兴许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那时,他本就是一心求死,只不过,有个人出现,给了他另一种选择,“即使你现在还想要杀我,我也等你。”
香屏看着他,突然冷笑了起来,“你也总该知道,我最想杀的人并不是你。”
“我知道,我这样的人,也总犯不着你们这样大费周章去杀的。”
“你把她看得比命都重要,若我要了她的命,你岂非要跟我拼命不成?”
张子虚突然抬眼瞟了一下她,嘴角露出了那道比毒蛇还要毒几分的笑容,“你以为,你的命不在我手上么?”
“你说什么?”
“自己看看自己的胸口。”
香屏轻轻撩开自己的襟口,看到胸前隐隐泛着一片血丝斑驳,她也中毒了。
现在的他,虽没有什么能力自保,可跟仇人同归于尽的本事却还是有的。
“你什么时候下的手?”
“背你的时候。”
“你那时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没有。”
“你没怀疑我,还要对我下手?”
“因为不管是不是无辜的人,我都会以防万一的。”
“连她也是么?”
张子虚沉默了,沉默就代表着默认。
这世上有一种人,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们不得不防备身边的一切,因为从他们出生起,看到的就只有世间的恶意。
当年荼蘼把他当成投名状时抓上山,他的确也做过同样的手脚,只不过不太成功。
香屏好像也终于听到了一个令她稍微宽慰一点的答案,“你还真是没有人性。”
“彼此彼此。”
香屏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中了你的毒,就会受制于你?”
“没有的事儿。”张子虚笑得很坦然,虽然知道自己是这里最危险的一个,却也仍是最轻松的一个,“只是劝你不要再瞎折腾,我当然知道你根本就伤不了她,只是这些年想杀她的人太多了,像苍蝇一样没完没了,我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还得劳烦她老人家每天应付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放心,我既是能骗她一次,也一定能骗她第二次。”
张子虚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他怎么都不会想象得到,这三个人竟是一起的,当然,还不止这三个,还有那个背后的人,“看来你们几个,已经都计划好了。”
“当然。”
“反正我死活都已经在你们手上了,我能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吗?”
“下一步,该收网了。”
吴老三说着,突然出手,双掌一左一右拍在了香屏和中年男人的身上,鲜血随着他们的人一样铺洒在地上。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吴老三,地上的人与张子虚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
张子虚看得真切,才更加的不解,刚刚那一掌的力度,他的功夫绝不会低于刀奴,甚至不会输于金钥匙。
这个人,藏得好深。
可他既是有如此大的能耐,为什么会甘心在千金赌坊当个守盘口的糟老头子?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吴老三轻轻拾起地上的麻绳,他又要重新把这些人全都捆上一遍。
张子虚看了看香屏,他十分确定这本来应是她与黄金屋演的一出戏,然后引他上钩,再以此来要挟荼蘼。
可是不到一眨眼的工夫,这个剧本就被否决了去。
编戏的人,也不知不觉变成了戏中人。
张子虚确定,现在的局外人,只剩下眼前的这一个,“你不是黄金屋的人?”
吴老三哂笑一声,丝毫不见方才的唯喏之色。
“黄金屋,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