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想给这个厨子一个机会,让他把屋里的那个人放走吧?”
忍冬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继续方才的话,
“可是你不能明说,因为无规矩不足以律下,但你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无人情不足以动人心。你必须做得滴水不漏,要让他们心知肚明,却又无话可说。”
“继续说。”
“可你万万没想到,这样好的机会,他却并没有把那个人放走,而是把他给杀了,那个厨子,比你想象的要更忠心,试问这样忠心的人,怎么可能是叛徒?所以,叛徒只有可能是一个。”
“你很聪明,可聪明的人总该知道,有些话可以直言不讳,而有些话一辈子只能烂在肚子里。”
“你不要误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既然说了,就总有说的理由。”
“洗耳恭听。”
“我之所以会说这些,无非就是两点。
第一,在你面前谁都没法子说谎,所以我只说实话,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知无不言,无所保留。
第二,我要让你看到我的价值,我能看出来这些东西,以后也一定能看出来更多的东西。
我有用,我能为你做很多事。”
“以你的能耐,只是当个厨子,会不会太委屈了些?”
“不,能做你的厨子,这已是我此生莫大之幸。”
“今日我说收你做厨子只是一时气话,因为当时店里的厨子正跟我闹着别扭,不过我以前的厨子,看起来又能好好干活儿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最讲旧情的了,他的菜虽做的并不怎么样,可我也不能随便找个理由开了他,这里点菜的客人并不多,后厨的人手已足够,我总不能白养着你啊。”
“我可以做那边的生意。”
“那边。”
荼蘼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刀收进了怀里,凑到她耳边阴恻恻地说道,
“你知道,我做的是什么生意么?”
忍冬的眼睛突然瞪得如铜铃般大小,她只觉得耳畔在不停地往外渗着寒气,她抿着嘴唇并不言语。
“你不知道。”
荼蘼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后轻轻嗅了嗅,
“杀人容易,诛心却难。
做这些生意的人身上那股子腥臭味早就渗到了骨头缝里去,这辈子都别想洗掉。
你没做过,我闻得出来。”
忍冬咬了咬牙,磕磕巴巴地说着,“我……我可以学。”
“有些天赋,是学不来的。”
她突然又笑得像是春日里明媚的朝阳,就像是跟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一样,
“这样吧,从明儿个起,你就跟子虚一起在外面跑堂,月薪跟他一样,一个月三钱银子,不过,既然店里多了一个伙计的开销,下个月酒馆的入账我可要看到涨上三成才行。”
“一倍。”
忍冬坚定地盯着她,
“一倍翻番儿。”
荼蘼已经笑得有些合不拢嘴,“这话,酒馆儿刚开张的时候子虚也说过,可后来……”
“后来怎样?”
“如你看到的,现在这样。”
“额……”忍冬低下了头,不再过问,因为她看到的,的确不怎么样。
荼蘼却抬起了头,只是笑笑,“年轻人啊,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就是那天选之子,能一夜暴富……”
忍冬也不禁笑了起来,“只是后来发现,即便是日夜加班累成了狗,也才能勉强饱腹,谈何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