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太阳一天天的照常升起,方旭还是没有等到师门中的人前来,这天他突然心血来潮的想到,与其在这里死等不如自己主动去飞来洞找师父的至交贾道友吧,就当做是我修行中的第一次远行历练。
虽然人还没有出过东海郡不知嘉陵郡在何方,但他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山下请教山下学文最大的人,教他识字明理五年有余的陈老夫子,老夫子学究天人通晓地理想必知道飞来山在何方,如此我只要下山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第二日下午,兴奋了一夜特意准备了一番的他行至山脚,偶然瞥见山顶中隐约可见的崭新道观,他突然很是感伤和不舍,自己马上就准备远游了,这费了偌大心思才建成的道观要如何处理,自己这一去会不会就如同当年的两位糊涂师兄一样,一去就是经年不归,到时候师门来人找不到我又不在该怎么办?
深藏困惑与疑问他在杂货铺买了二斤小烧,常年给酒道人带酒的他不但和掌柜这一家相熟,还知道老夫子其实也很好这一口,早年他们就经常在这里相遇。
离开杂货铺的方旭径直到了陈老夫子家,也就是他从小读书的私塾,看着眼前这间熟悉而又陌生的私塾他很是感慨,私塾相比他读书那会更加破旧了,也不知老夫子这几年在这破屋子是怎么过来的。
老鸦山位置偏僻老百姓过的是紧巴巴的日子,常年在此教书育人的老夫子也是如此,临老也只有个破屋子养老,踏进老夫子房门的瞬间他忽然有了新的主意,我离开后不如就请老夫子长住道观,虽是道观大风大雨之际总比这破屋子强,再把我的练功房与置物房稍加改装就是现成的书舍,如此老夫子即可继续教书育人,新建的道观有人看管照料,又可让前来读书习字的学童有一个宽敞的学习环境,岂不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寒暄片刻后,一扫心头阴霾的他很快就与陈老夫子表明了来意,飞快的把期间准备好的说词一一跟陈老夫子说明,刻意强调我离开已久没消息的师傅来信了,说他如今身在凤阳府的嘉陵郡飞来山定居,年轻人总是要长大的不应该事事活在长辈的阴影之下,还说如今你以年满十六周岁也不算小了,要想他还认方旭这个徒弟跟在他身边继续习武就必须独自前往,这次就当是他这个做师父的给徒弟的一个人生考验,一个游历江湖增长见识的机会。
自然方旭是不能实话对陈老夫子明言的,不然还不等他把话还没说完,恐怕轻则被老夫子扫地出门,重则性命堪忧,要知道老夫子可是正经的儒家正统学子。
在那段混乱无常的岁月,正是依靠这些入世诸子百家的帮助,人族才能纷纷建立符合各自理念的王朝世家,譬如如今的大乾王朝不管是儒士治国还是武夫当家,都是天生排斥他们这些神鬼邪魔的。
儒家中人皆是入世之人,他们为构建一个有秩序的社会皆不惜自身的安危,为天下众生的福祉皆不顾自身的利益,其先贤圣人早以言明,“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未能事人,焉能事神鬼。”
所以他们把出世之人也当作神鬼,认为他们利己不利众人,不守秩序,不事生产,兼愚弄世人,自然不愿他们在插手山下世俗间的事物。
武夫当国排斥出世之人也是有历史原因,他们担心重蹈覆辙再次沦为玄门的附庸,自然是想保持如今的地位,对待出世之人自然是要大力打压的。
利益使然,如今在大乾王朝地位最高崇的是山下入世之人,而不是山上的出世之人,掌握王朝权柄的他们对于身在境内的入出世之人管控的可是很严格的,没有朝堂地位不说,还对其设有专门的管理衙门,稍有逾越一经发现无不重罚,所以世间大王朝修道练气士人数稀少不是没有原因的,长时间的严加管控,渐渐的老百姓都只把他们当做传说,让世人空有向道之心,爱慕之意,却无缘得遇真传,徒有招摇撞骗之徒流传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