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行,行,我又没有说不行,你的书我还给你好好放着呢。”
“我的《仪象要术》和《墨经》,你没给我丢掉吧?”
“没有,都好好放着,就在你和我都知道的地方。”他促狭一笑,年轻的眼角竟然就有了细纹。
我抚着他的眼睛,终是忍不住问道,“哥哥很累吗?”
他闭着眼,任由我的指尖划过他眼角,等他再睁开眼,眼里都是我读不懂的伤,他本来可以和我全部说出来,或者只是说一点,可是最后,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出,脸上也没有了刚才那莫名的情绪。
“走吧。”他拿了我手里的伞,又把他的伞也一起封在花纸包里,“都买下,回头你慢慢琢磨。”
他一手牵住我,一手提着伞包。
我觉得男子提着花色的纸包十分娘气,要接过来自己提着,他不允。
“我提得动!”我强调,以前他还总是同我说不许我娇气。
“只要我在,你都不用提。”他不耐烦起来。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没有。”
“撒谎!”我甩开他的手,气呼呼自己走开。
我只是想要像以前那样分担他的悲伤和喜悦,可是他不愿意。
“毛骄!”
他叫住我。
我背对着他不说话,本来我也没想和他生气,我知道他有好多话瞒着我,可是我就是心疼他,见到我了也不忍心和我说他的难处,他也怕我担心他。
“我来这里,中途累倒了三匹马。”
只这一句话我就哭出来了。
“你刚才怎么不说?还有呢!”
“我杀了好多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他从容对我说,可是肩膀却在轻轻发抖,我哥哥生性良善,凡是经书佛书,过眼不忘,母亲都曾经说过他指不定前世是得道高僧,前世已经得了佛道,今生特意来人间磨练,我们家有幸,得了神佛的庇护。
“我以后还会杀许多人,你怕吗?”他双眼泛红。
我回身抱住他,他是个大傻子,我怎么可能怕他,“我心疼。”
我原本以为只要他不争不抢,好歹这一世我们都能安安稳稳,可是时局变化,世事无常,上天残忍地把我哥哥逼得如此困窘。
“你也留在东胡不要走了,好不好?”
他擦干我的眼泪,“我不能。”
我知道他在顾虑何事,母亲还在南魏皇宫,宫中一日不稳,母亲的安危就没法子保住,哥哥也不能逃,他是南魏皇室牢笼里的雀鸟,偶尔出来可以,但是不管怎样天黑了还是要回去。
“我们把母亲带出来,对了,博端格可以帮忙,等我们都离开,以后可以去西边的雕题生活。”
“你把他看得如此神通广大?”他笑了。
“他……是很厉害。”我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
“好不好啊?”
“好。”他竟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我想办法把母亲带走,你就在东胡不要离开。”
“好——”我说,“不……不好。”他这话意思是不带我回去。
“你要我留在东胡?”
他点头,“南魏危机重重,奉庄王狼子野心,你回去只会让我缚手缚脚,还是在东胡等我们会和。”
我听这话刺耳,“我不给你添乱还不行吗?”我以为他是来带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