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色的幔帐,木榻前,晶姑娘平躺下来。
压梦苍狗凝神定力,盘坐在旁,两手食指中指并对,悬在眉心,唤起一只发光的眼睛。
顿时屋内那些被收集起来的彩色珠子,都轻轻地抖动了起来,漂浮着,忽闪忽闪的,发出柔美的微光。
那整面墙的珠子像波浪一样,从左往右,整列整列的,一起微微浮起,又落下,浮起,又落下。
看来,是压梦苍狗在众多记忆灵珠里,仔细地搜寻晶姑娘遗忘的珠子。
可是,在哪里呢?怎么还不出来?
压梦苍狗反反复复地查找,一头汗,废了不少劲,但是,收效甚微。
“晶姑娘,我只找到了这些珠子的碎片……”
压梦苍狗小声地说着,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瘦削的肩膀紧缩,低着头,眼睛不敢直视。
掌心只有几片破碎的灵珠,发着极其微弱的光,那些碎片随风飞起,飞到晶姑娘的眼前眉心出,钻了进去,消失了。
晶姑娘看出压梦自愧能力不足,觉得自己没有帮上忙而感到好意思,于是说道,“没关系,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
突然又微微侧头,轻声说道,“只是……现在我有些头疼……”
埋妆立刻上前,关切地问,“姐姐……要不先回去再休息一下?”
想起从昨天到今天,其实晶姑娘只是睡了四五个时辰,流失了那么多血浆,应该需要再静养一下,于是埋妆建议先回去。
晶姑娘点头同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一个手工刺绣的精致锦囊,真诚地递给压梦苍狗作为谢礼。
轻声说,“谢谢你……”然后深鞠躬拜谢。
压梦顿时满脸通红,忙说不用不用。
晶姑娘温和地坚持,压梦苍狗才害羞地接下,垂手鞠躬,送晶姑娘离开。
房门打开,离魂靖一身白衣守在门口,那双灵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俊朗的面庞,转身回头,看到埋妆和晶姑娘出来,立刻上前。
埋妆见他一直在外等候,再看他一身白衣,但左肩上的伤口和血迹已经干透,左臂被血渍染红,但他日夜寸步不离,心中感动,不禁嘴角露出甜蜜而又心疼的笑容。
每一次,离魂靖看到埋妆的笑,心中多年的痛苦,就被立刻治愈了一样。
儿时父亲突然亡故,母亲癫狂出走,留下他一个孤儿,独自在这人世间闯荡。
而埋妆给他的感觉就像,千里孤行的艰苦旅途中,多了一个并肩行走的人,而这个人,只看他一眼,便让他觉得满足。
三人回到晶姑娘的房间,晶姑娘便径直走到衣柜跟前,翻找出一小瓶药,递给埋妆,对离魂靖说道,
“初识几日,两次遇袭,险些丧命,幸好有玉盘卿及时相救!救命之恩,来日当涌泉相报!我心知玉盘卿一向行侠仗义,救人从不图回报,只是你这伤口不能再拖延了……”说完便吃力地躺下了。
二人见晶姑娘脸色依然苍白,说话声音虚弱,呼吸沉钝,于是便由她休息。
两人退出门外,关门,转到离魂靖的房间。
离魂靖偏爱白色,屋内一切陈设,窗帘,寝具,茶杯,均是白色。
离魂靖脱下剑套,将两只灵剑放在桌上,一转身,与正要看他肩伤的埋妆撞了个满怀。
埋妆的高翘的小鼻子,正好撞到了离魂靖的心口,埋妆一脸惊慌,离魂靖顿时觉得非常可爱,笑了起来。
他那张英俊完美的脸,一向少言寡语,给人一种极其高冷但又不高傲的感觉。
他武功盖世,修为造诣高如泰斗,受世人敬仰,但是他的笑容,此刻的笑容,却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任何女人看到他的笑容,都会想要用一辈子来守住。
埋妆支支吾吾,“你要不坐下来,我够不着,剪不到你的衣袖……”
离魂靖非常听话,立刻坐下,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埋妆。
埋妆拿着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沾满血迹的衣衫,一层一层从外衣,剪开里衣,沿着伤口周围全部剪掉血布,露出整个肩膀,看到了四寸多长的伤口。
那伤口流过不少血,血干了之后,又裂开,流血,再干。
一定是昨晚抱晶姑娘回寝楼的时候,拉开了伤口……
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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