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司马黛媱烦她,她才静下心来担心司马黛媱的婚嫁之事。
琉莺阁内,钟小娘在屋里不安地徘徊,黛眉微蹙,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新安县令”。
温妈妈在旁候着,不敢吱声打扰。
“一个小小七品县令之子,还敢觊觎我钟葭芸的女儿,真是可笑。外室之女,呵呵!我家媱儿可是如假包换的雒阳府尹之女,即便他家儿郎有三头六臂,我家媱儿也是她高攀不起的。”
钟小娘被那句“外室之女”气坏,且不论司马黛媱愿不愿意,就凭这四个字,她就绝不会让司马黛媱嫁入这样的人家。
她眼里充满怒火,坐在椅子上,把身旁的案几抓得吱吱作响。
“都怪那苏夙烟,若不是她,将军夫人对媱儿那么有好感,恐怕现在早已促成媱儿和楚南玄的婚事。夜夜还在那里鬼哭狼嚎,真是烦人,烦人。”她自言自语的抱怨着,一巴掌拍在案几上,猛地腾起身来,“温妈妈,你差人去打听一下,把这新安县令家给我摸透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温妈妈应着,欲退出房去。
钟小娘突然叫住温妈妈,与温妈妈同去。她还非得看看,敢这么诋毁司马黛媱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两辆马车前后脚在余府门口停下,钟小娘从车窗看出去,一睹了说“外室之女”这句话的柳氏。
柳氏体型微胖,还很矮,穿着也不怎么华丽,或是平时不怎么打扮且节俭的原因吧!从表面看,比钟小娘这妾室还差许多。
一向以貌取人的钟小娘,见到这样的柳氏,脸上露出轻蔑之色,嫌弃地望了一眼余府大门的横扁。
“如此寒门,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痴人说梦。都言子如母,有这样又矮又邋遢的生母,儿郎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温妈妈,去周围打听打听,多使点银子也不打紧,非得抓出些尾巴出来才行。”钟小娘对候在马车旁的温妈妈吩咐道,说罢,生气的将车窗帘放下。
当晚,司马瞿和往常一样,又留宿在听雪阁。自从卢氏出了月子,他几乎每晚都歇在听雪阁,两人如新婚燕尔般如胶似漆。
钟小娘被彻底冷落,苏小娘又被关禁闭。司马莞笙又不在,钟小娘想找人出气也没机会,司马府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和谐。
司马瞿一进听雪阁的门,就迫不及待去逗司马永硕。卢氏小声打发了屋里的丫鬟婆子出去,留下温妈妈一人帮忙照顾司马永硕。
她把司马瞿拉到睡房的榻上坐下,一边替司马瞿捏肩,一边温声细语道:“夫君,今日新安县令的夫人上门来替他家儿郎提亲,你们也算是同僚,有没有听说过他家儿郎品行如何?”
“新安县令余耀吗?此人做事一丝不苟,为人憨厚谦和,人品不错。”
“虎父无犬子,既然这样,那他家儿郎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家儿郎正值弱冠之年,听说今年春季殿试,还得了三甲第五十六名。”卢氏坐到司马瞿身旁,“夫君,你觉得为黛媱说这门亲事可妥当?”
“三甲五十六名,弱冠之年有如此成绩,孺子可教。也算得是佼佼者,人家还这么有诚意,亲自上门提亲,媱儿能嫁入这样的人家,也算是良缘。”
卢氏闻言,欣喜地抓着司马瞿的手道:“夫君,你的意思是,你也赞同这么亲事?”
“昀姝,辛苦你了,你刚出月子,就让你这么为媱儿的婚嫁之事操心。”司马瞿一只手紧紧抓着卢氏的手,脸露愧疚之色,另一只手抚摸着卢氏憔悴的脸颊。
“夫君言重了,为夫君分忧,是为**子应尽的本分。既然夫君也同意,那明日我就差人去张罗。”
“行,孩子的事敲定了,那就抓紧时间办我们的事吧!”司马瞿一脸色眯眯的表情,拉下围帐,如猛兽般扑向卢氏。
两人在那雕花木榻上,开始翻云覆雨。木榻嘎吱嘎吱作响,卢氏的嬉笑声传了出来。
翌日,卢氏就差人把司马黛媱的生辰八字送去了余府卜凶吉,司马黛媱的婚事总算有了眉目。
柳氏很钟意这么亲事,当即拿着司马黛媱的生辰八字去合八字,卜凶吉。
合八字也只是一种形式,俗话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若不是和那些江湖相士有仇,想必很难卜出不吉来。
柳氏卜到大吉之卦,迫不及待再次登门。不过,这次是携她儿郎余默褚同行。
丑媳妇终归是要见公婆的,柳氏一是想儿郎见见司马府的人,认认门。二是想再一睹司马黛媱的花容,那日在将军府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细看,不是就被苏小娘的事给全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