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新帝偏头看了一眼,冯荆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安下心来,甚至还微微笑了一笑:“是。”
“那四叔呢?”桓王擦了一把夺眶而出的眼泪。
新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先指一指俞太后:“那个是她干的。”然后情不自禁地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这容易掉泪的毛病,还没改么?”
桓王怔住。
梁擎也轻轻蹙了蹙眉。
桓王,不爱哭啊!
“陛下记错了吧?爱哭的是桓王的父亲,先文惠太子。桓王殿下自幼便不大哭的。”班信冷冰冰的,旋即又嗤笑一声,“陛下和先废太子都怕先文惠太子,居然怕到了这个地步,说出去,也是件趣事了。”
“他倒不是怕先文惠太子,他是忌惮桓王,所以恍惚。不过话说回来,谁不忌惮桓王呢?毕竟是先帝亲手教导出来的,一拳一脚,都令人摸不着头绪,生怕他背后藏着的刀,会砍向自己。”
恒国公突然插嘴。
班信又看向恒国公,皱眉问道:“恒国公在西夏谋害景王,证据确凿,怎么陛下竟没将你治罪?”
恒国公笑眯眯地看一看下头站着的新帝,抬抬下巴上的白胡子:“你问他。”
新帝冷哼一声,却有问必答:“若是恒国公果然真的害了我桢儿,以长安的性子,早就亲手提刀将他碎尸万段了。
“长安这段日子虽然听话,却不应该连这个性子都改了,除非是,他虽然谋害过桢儿,桢儿却并没因此丧命。
“朕要留着他看你们这些人蹦跶,自然不能先杀了他。这不是一个个的就都跳出来了?
“好侄儿,你别以为凭着班某和长安的那几个人,就能把你三叔怎么样。
“恒国公,你也别以为凭着你的旧部就能保着兆儿抢了朕的皇位。
“至于母后九仙门的那个中郎将,朕早就看着他不顺眼,他的死期,也不过就是这一两天而已!”
新帝一副天下大势都在自己手中的模样。
桓王的目光却根本没在他身上,而是看向恒国公:“不知国公爷给祺王的信号,打算何时发出去?”
恒国公呵呵轻笑:“桓王殿下不要急。您没看见陛下身边的那个小内侍不见了么?且等陛下的人先来,桓王殿下的人也来了之后,老夫再给祺王殿下发信号不迟。”
“那对我来说,可就迟了。”桓王说着话,难掩一身疲惫,却还是从腰带里缓缓地拔出了一把软剑,啪地一声抖得笔直,寒光闪闪指向了恒国公的鼻尖:
“烦请国公给祺王发信号,让他进来,我还有事,要亲口问问他。”
恒国公偏头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竟就这样轻易答应了,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目不斜视地与俞太后等人擦身而过,站在大堂门口,朝着外头撮唇一哨!
五六只信鸽忽然从京兆府的不同位置呼啦啦冲天而起!
“郭府尹,你这京兆府,真的是打扫得不甚干净啊!”班信轻轻拍了拍郭怀卿的肩膀。
郭怀卿毕恭毕敬:“梁先生说,不要太干净。太干净了,就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