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春不谈别离

    为了缓解高三学生的学习压力，南亚一中特地在高三年级举办了一场排球比赛，每班需派出6名学生参加。江湛，李颜，张山，路任佳以及其他两位同学被选为高三五班——也就是江湛所在班级的代表。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几人原本和另一班的选手在教学楼后面的排球场模拟比赛，可下课后大家走的走，散的散，排球场就只剩下四个人了。四人还想再练习一下，于是又分成了两队，江湛和李颜一队，张山和路任佳一队。

    柳西月找来的时候，四人正专注地练习，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此时在柳西月眼中，江湛和李颜无论是动作亦或是眼神都配合得那样默契无比，很快把对方一队打得惨不忍睹。

    柳西月心里忽然袭来莫名其妙的孤独与感伤，好像世界是他们的，而自己仿佛只是个局外人。现在就连哥哥也不是自己的了，他有了自己的父亲，身边还有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和他配合默契。也许过不久他就会厌烦她，不会再和她亲近了吧。

    此刻的柳西月忽然明白，江湛也许并不能永远陪着她，也并不会如她想象的那般娶她。他会遇到很多很多优秀的女孩子，然后喜欢上其中的一个。从头到尾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这样可笑，活在自己的编织的幻梦中。

    忽然，球砸中了柳西月，西月这才回到现实，痛呼了一声。江湛终于看到了妹妹，立即对其他人说了句:“今天就练到这儿吧。”然后赶紧跑到妹妹身边，帮她揉了揉额头:“没事吧?”

    柳西月温柔地为他拭去满脸的大汗，江湛也由着她。可如今的妹妹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好像藏了心事一般。

    “妹妹，今天怎么了?”江湛忙问。

    柳西月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两人已经行至林荫路，这里围着栅栏，栅栏外就是一片别墅区，并不属于学校管辖，这条路平常一般也没什么人来。

    只见柳西月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了江湛的脖颈，温柔地吻上了江湛的唇，似乎想要得到江湛的回应。江湛只是下意识地就托住了她，让她够得到自己。

    李颜本来准备再和江湛讨论一下排球的事，见他们往这个方向来了，便也跟来。可待她一到，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眼前的两人仿佛热恋中的恋人一般正拥吻得难舍难分，丝毫没注意到她。李颜仿佛看到了柔弱无骨的花枝，攀缠着大树，悉数任对方采拮。

    男孩忘情地疯狂回吻着女孩，似乎要将她全身揉进肋骨中。意识到自己弄疼了柳西月，江湛这才睁开眼看向妹妹。只见眼前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让他觉得一整颗心都要化了。

    “好妹妹，到底怎么了?告诉哥哥。”此时他的声音无比低沉沙哑，只有柳西月才能听到。柳西月只是乖乖依偎在他怀中:“哥哥，你会离开我吗?”

    两人终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青春太美，谁愿意谈起别离，这里面承载着太多太多的不舍和怅然。曾经的不期而遇，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点点滴滴，相爱皆已成习惯，可在时间长河中竟也只算得上擦肩而过，徒留下深入骨髓的思念和断肠。

    李颜悄悄离开了，她本以为江湛和柳西月只是比普通兄妹亲密了一点点而已，从不曾怀疑他们的关系。如今她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已不知不觉间如此深爱，或许到了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程度。

    江湛悉心安抚着柳西月，细细密密地吻去妹妹的泪痕。“不会的，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柳西月这才安心了下来，不再哭泣。

    可是，真的会这样吗?他也不知道。纵使当事人愿意，恐怕也有太多太多不确定，徒留无奈和叹息。或许，人唯一能做的只有珍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