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上马追了过去。
多格儿连忙安慰道:“家主别担心,大伙都追过去了,不会有事的。”
云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一直跑到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停驻不前。她才无奈地下了马,回头一看才发现塔娜并没有跟上。
她仔细地环顾一圈这片陌生的森林,那些高耸入云地红松遮天蔽日连成一片,形成与林外不同的一片空间。
这场景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一手拉着僵绳,踩着满地地松叶往回走,四周隐蔽地角落时不时窜过去一只什么。
一脸迷茫地走了许久,她终于确定:迷路了...
看着嘴里还在嚼着什么的马,便试探着问它:“你知道怎么回去吧?”
马抬起头,回望她同样迷茫地眼...
“唉!....”她干脆往身后的草地上一躺,心想:还是等塔娜来找自己吧!
林里悄悄地起了白雾,那些白雾慢慢朝云孤聚来。
等到眼前一片模糊不清时,她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起雾了?!”
周围白蒙蒙地一片,雾气似乎越来越浓,她挥着手想要看的更清楚些,也不过是搅动的白雾变的更浑浊。
“你是朝摇弟子?”
一个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她迷茫地四处张望,想寻找到声音的主人。
“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
云孤反问道:“你是谁?”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云孤心想不会是山神吧!“我是朝摇弟子,阁下是?。”
那个声音追问道:“那你的师父是?”
“我的师父是清尘。”
它突然笑了,笑声里有些嘲讽又有些悲伤...
云孤恼怒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个声音消沉地说:“我是谁不重要了...”
云孤心里暗暗地骂到,怎么不重要,你不说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干嘛?
那个声音又自言自语的感叹,“因果报应,周而复始,又一轮开始了。”
云孤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故弄玄虚,神神叨叨,“你不说那我就走了。”
那个声音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洪荒诸神混战后,天地一切初定,那时的三界看似平静,实则各方势力暗潮汹涌。这时人间突然出现了一位惊世奇才,这位奇才天生佛根仙骨,年纪轻轻便看破红尘一心修道,没过多久便参透天机。原本他择日便可升入三十六天,位列仙班。可这时,有人查出他是某个罪仙在凡间留下的后人,这个罪仙在诸神大战中恶迹斑斑,天帝忌惮许久,原本是要废除她的仙籍打入魔道。可她偏偏又是西天佛祖悟道时,驮着佛祖升天的那朵红莲花转世,天帝便一直隐忍。后来有人给天帝出了个主意,说凡间的这个人飞升是迟早的事,与其最后被其他势力收归麾下,不如咱们先下手,派个小仙子下凡去扰乱他的凡心,让他自愿放弃脱离六道轮回之苦。天帝听后亦觉得可行,便亲自挑选了一个小仙女送她下凡。”
云孤听的正入迷,那个声音却在这里停顿下来,她连忙问道:“然后呢?”
那个声音顿了顿,说:“想起一些往事走神了...”
云孤满头大汗,问:“那个凡人怎么样了?那个小仙子完成了任务了吗?”
“嗯,她完成了天帝交给她的任务,那个凡人也因她动了春心,一心想入六道轮回与她再续情缘。只是...谁也没想到,那个小仙子完成使命重返天庭不久后,便一脸决绝地跳入六道轮回之中...”
说完后,两人都陷入了深思,沉默不语。
云孤感叹道:“他们倒也是动了真情的,如果不是真情流露,最后又怎会爱的如此决绝。”
那个声音沉寂许久。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诶?!你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个故事?”
那个声音陡然压低,悲凉地说:“因为你就是那个一脸决绝跳入轮回之中的小仙子。”
云孤目瞪口呆地傻掉了...
许久后,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你....你不会就是那个凡人?”
那个声音被逗的捧腹大笑,笑声在林间回荡许久才停下。它的声音陡然一变,高深莫测地说:“云孤,清尘是天选之人,他仙姿卓越,能力超群,是个能担起三界未来的人。你可懂?”
“我知道啊!我师父当然是最厉害的,大家都羡慕我有这样的师父呢!”
“哈哈哈!世人都道神仙好,做了神仙烦恼少,哪知神仙亦烦恼,红尘嚣嚣扰清修,只羡鸳鸯不羡仙。”那个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不见。
白蒙蒙地雾也四处散开,一切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云孤还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塔娜终于看见云孤了,赶紧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大家纷纷朝云孤跑去,见她还站在那里丢了魂一样,塔娜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魂掉了?!”
云孤说:“刚刚有个奇怪的人和我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众人大惊,是山神!山神显灵了!大伙连忙虔诚地跪在地上,朝泰阿山拜了又拜,嘴里念着云孤听不懂的古老语言。
看到云孤跟着大家一起回来,路修远才放下心。
好在有惊无险,没有引发山神怒气,这件事也就默契地翻篇不提了。
只是那次后,云孤便向魔障了一般,时常走神。路修远察觉到她的异常,也询问过几次,但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心里默默地越发担心起来。
有日晚饭后,云孤便不见了踪迹,路修远瞒着众人独自四处去寻她,到了后山才看到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山脚下发呆。
“在想什么?”
路修远地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云孤一回头就看见路修远背着光亮朝她走来。
“你怎么来了?”
路修远在云孤身旁随地坐下,“一直没有见到你,我很担心,便出来寻你。听说夜晚的草原会有狩猎的狼群,你虽然有些拳脚在身,但还是因该小心些,不要一个人跑太远了。”
“嗯。我知道了。”
路修远看着远处的星空紧张地捏着手,他想了许久,终于开口道:“云孤,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一想到她就昼夜难眠,寝食难安。但这个姑娘最近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我想替她分担,她却总是拒我与千里之外。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好呢?”
路修远的话赤裸又直白,她想起那日醉酒时的一幕,有些尴尬的别开羞红的脸。
路修远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从昆仑回来就不太对劲,虽然你没说,但我感觉到了。你不妨试着对我敞开心扉,当然,要是你还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我会一直等,等你愿讲的时候。”
“不用了,她的事自有我来处理。”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路修远的话。
这熟悉的声音...怎么可能!云孤猛地回头,眼前的人不是清尘又是谁。“师父...”
一向看破红尘的清尘,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不一样地情绪,他目光如炬,隐忍着喷破而出的怒气,手却朝云孤伸出,静静等她过来。
云孤还傻傻的坐在地上,确认来人真的是师父后,毫不犹豫地就清尘飞奔而去。
路修远感觉自己好不容易被填满的心,突然又寂寥起来...
云孤一把扑在清尘怀里,小声诉说着什么。清尘轻轻搂着她的后背也小声回应着什么。
路修远觉得眼前这一幕刺眼极了!
这时,清书风尘仆仆的终于赶到了。他四叉八仰地坐到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就知道,大师兄得到消息就要发疯。果然!在柔兰帝都听到众人都在议论达达尔族首领的外孙子从南锡回来的时候,他就猜到云孤应该在达达尔族。只是大师兄的轻功实在太变态了,他的追魂术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居然被大师兄甩的连影子都摸不到,成仙了果然就是不一样!可怜他快累死了,在这样下去,只怕还没修出仙体就先拜见阎王了。
清书大汗淋漓地对清尘说:“大师兄,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我真的就要交代在柔兰了。”
清尘冷冷地看了路修远一眼,脸上带着隐忍愠怒,“走吧。”
清书一声惨叫起来,“又要走?!”
路修远心想:这个人原来就是云孤的师父,“请慢!”他几步上前阻拦。
清尘俊眉一挑,面色不善看向他。
路修远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我没有恶意,只是天色以晚,草原的夜晚是没有地方借宿的。不如各位先在此将就一晚。”
清书现在总算瞧出气氛不太对,这小子是谁呀,能让大师兄动怒,不简单呐!奇货可居,是个人才!
清书也实在不想奔波了,“大师兄,你可以日行千里,可我和云孤真的不行,要不就住一晚,明日在动身吧。”他也不客气了,对路修远说:“我住哪?劳烦先带我过去。”
云孤偷偷拉了拉清尘的衣袖,“师父,要不明日在走吧,我麻烦他们许久,还是要道别一声。”
路修远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站在门口也不离开,清尘对清书说:“我去对主人家表示一下谢意。”
两人默契的径直往后山走去。
后山较别处要更安静些,这样的地方最适合讲秘密了。
路修远仔细地打量清尘,见他星目含威,棱角分明的侧颜带着天生的疏离,让他倍感压力,心里甚至生出一丝自卑,“阁下是云孤的师父,那我也不必隐瞒什么了。我钟情于她,还请您成全我的一片心。”
清尘没想到他竟如此坦然,冷言回道:“她是清修之人,日后要继承我的衣钵。虽然得你照拂,但她也用冰兰为你续命,情谊到此即可。阁下的姻缘她就不参合了。”
其实他刚刚也看出来了,云孤和他之间的感情绝不是简单地师徒那样简单。他硬着头皮说:“你是她的师父,你们的感情是不为世俗所容的,若是有朝一日传了出去,你有没有想过,她该如何自处。”
清尘被戳到痛处,心里涌上一阵无力感,他早就设想过一万种后果,可每一种都是万劫不复...
路修远目光炯炯的看着清尘,“而我与你不同,你不能给的,我都能。”
清尘看了眼远处璀璨的穹顶,想着这么好的夜色,却与他在一起,实在可惜了,便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见得。”
“你敢违背伦理纲常!”路修远情绪激动的看着他。
“对于云孤,我自然能护她一世,给她最好的安排。而你却不能,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想要的绝不是在柔兰苟且偷生,你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又如何能许诺她人。”
路修远一时语塞。
清尘见状,便独自离开了。
山后的多格儿手里紧紧攒着一件披风,她死死的咬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早就知道少主日后会娶一位门当户对的闺秀,她也准备好了一辈子就这样伺候着他,可是...为什么是云孤,她只是一个游医,身份连自己都不如,为什么偏偏是她!自己放弃所有,不远万里一直陪在他身边,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