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勉强吃了几口,便再吃不下去。
但好歹是没有再强迫我,只是将东西都收了下去,便恢复沉默。
顷刻之后,又有人进来。
却不是荣靖。
“微臣来给姑娘诊脉,得罪了。”
是那日旧疾复发,前来给我诊治的太医。
姓白,名子墨。
我没忘记,那日他所说的每一句。
他一早晓得我是苗疆之人,晓得以焚情草来防范我体内毒血,还将我体内噬心蛊唤醒……
我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白子墨收了手,笑道:“微臣一个小小太医罢了,姑娘何出此言?”
“你不必装疯卖傻,世上晓得焚情草功效的人少之又少,能够以针灸之术唤醒蛊虫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我笃定他为人必不简单,“你不说,我总有一天也会查到的。”
白子墨却不理会我的话,径自同方才守在我身边的那宫人道:“姑娘身子没甚大碍,我留下一副药膏,你只每天给她擦了敷上,再辅以汤药调理即可。”
那宫人一一记下,便要送他走。
将走时,白子墨幽幽说了句:“所谓名师出高徒,姑娘医术不凡,微臣若有机会,定要与姑娘讨教一二。”
他竟知道我懂得医术!知道我的身份!
我还欲再问,但白子墨已离去了,那宫人拦着我,还是不肯让我离开这方寸之地半步。
白子墨……
除了药王谷与我的事情,他这人,究竟还都知道些什么?
我隐隐觉察得出,白子墨一定与药王谷有所联系。
若否,他怎能够知道焚情草的功效,又如何假借针灸替我唤醒体内的蛊虫,还暂时按压住蛊虫的行动。
我当然不会认为他是无意中才将噬心蛊唤醒。
荣靖相信,我可不信。
当初噬心蛊被师傅种上的时候,为了防止噬心蛊不适应我这个宿主,师傅特意使其陷入沉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而白子墨无意便能做到如此,加之他前后言行的异常。
我如何能够相信?
抱着对白子墨的探究,我反倒期待起荣靖的到来了。
在白子墨知道了我苗疆之人之后,荣靖还肯放心让他来替我诊治。
这其中,怎会没有缘故?
遂我便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只是静等着时间的流逝,也将宋甜儿的事情暂且抛在脑后。
只有荣靖回来,白子墨的事情方能有线索可寻,宋甜儿的事情方能完美解决。
但荣靖却在下朝时辰又过了许久之后,方才回来。
我听见白日里伺候我的那个宫人小声地在禀告着我今日的一切。
包括我问过她些什么,便连威胁她的话,亦或是白子墨来时我的反应……
都听得她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好似将我的所有都记录在册,此刻便按着那些记录刻板读出来。
故而荣靖在进来之后,便问我:“有什么想问的,便只管问罢。”
似乎已经猜测到了,我从不满愤怒,转而到后面会乖乖等他回来的原因。
那般笃定,那般肯定。
我也便不再拐弯抹角,索性直接见山地问:“白子墨……他是何来历?”
其实我更想问的,是荣靖任用白子墨来替我诊治的原因何在。
荣靖显然也没有要瞒我的意思,很是坦诚地便答道:“鬼医世家的传人。”
“而我要他来替你诊治的原因无二,便是想要他替你将噬心蛊的蛊虫从体内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