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便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禁不住自嘲起来。
我手上毫无筹码,便连自己,都是掌控在荣靖的算计当中。
又是凭的什么能够让他答应我这个请求?
还是一个违逆于他希冀的请求。
荣靖紧着的我手僵了下来:“你觉得我会厌弃你?”
我将脑袋微微侧了一下,正好枕他的臂弯中,仿佛什么都不曾改变过:“终有一日,圣上会寻得比奴才还要好上千倍万倍的女子,也会找到一个真心愿为圣上生儿育女的女子。”
既然他口口声声他也曾真心以待,我也已厌倦与他争论这些无谓的事情,也便顺着他的设想去说。
“就算圣上将奴才厌弃,奴才也一定不会违背曾经所说过的话。”
听话,也不去惹他生气。
就安安静静待在他的身边,任他抱着怎样的心思对待都好。
因为宋甜儿等人还掌在他的手里。
即便我有本事将他们三人救出,我也不愿意再做其他无谓的挣扎。
只要我一日还在想着离开他,他便会多一日的不甘心。
我已累了。
累得不想要再多一分的心思去应付随时可能会落在我身上的算计。
荣靖松开了手,反捏住了我的胳臂,目光在我脸上不住打量,看得我很是不自在。
不由得将脸庞稍稍向旁边一侧。
分明他也没法儿看到我的眼睛,更无可能再由此而猜得我心底所思所想。
但此际,我却有些胆怯,不敢直面于他。
许是人总做亏心事,所以常常这样的胆小。
良久后,荣靖才终于松开了我。
“你宁愿一辈子委曲自己,也不愿为我要一个孩子,洛娥,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唯恐我一个瞎子,连耳朵也会聋了似的。
“奴才不委屈!”我答。
其实待在他的身边,我从来不委屈,甚至是我从前梦寐以求的事情。
得一人,共白首。
年少青葱的梦,就是他。
从来都只有他一人。
若不是其间种种爱恨交织,也终于认清了他对待我的感情究竟怎样,谁又愿意决绝离开?
但荣靖却冷笑,言辞倏锐利刺人:“你瞧瞧你这副模样,嘴上说着不委屈,可实际上,心里却是在如何地嫌恶?”
“也是,你一贯都这样地会演戏,从前是这样,现在要再拾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你不委屈,也甘愿留在我的身边,那就用你的实际行动来告诉我,你是怎样的将这份不委屈演绎出来。”
甩手便立即离开了此处。
荣靖一走,福如海便已过来,带着我边走边说:“圣上已下了旨意,今夜要姑娘随奴才去绛云殿将侍寝的娘娘请来。”
绛云殿……
到底不过是林染衣罢了。
荣靖便只盼着用林染衣来考验我吗?
我苦笑不得,只是低低答道:“有劳公公带奴才走一趟了。”
但我终究还是小看了荣靖。
他的心思我终究还是猜不到。
福如海一入绛云殿,林染衣等人自是高兴不已。
但待福如海将旨意宣布完毕后,所有人便噤了声。
耳边万籁俱寂,连风声都立时停息了。
莫怪他会让我跟随福如海前去,只因,他要宣召的人,是——宋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