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荣靖,我就是这样过河拆桥,满嘴谎话的女人,你就那么想要我的孩子,想要让你的孩子有一个唯利是图的母亲?”
“洛娥——!”
他一旦做出怒的神情,我便知道自己下一刻该怎样做。
我乖巧应了他一声。
自己很是乖觉地认了错:“洛娥不是一个很听话的人,偶尔也会发脾气,若是惹怒了圣上,洛娥便自请责罚,还请圣上息怒。”
他有的是办法让我折服。
只要翁六等人还在他的手上。
我原以为我和他坦诚了之后,或许他还会念分毫的情分,好歹不会再如此勉强于我。
可我却忘了,他原本也不会相信我的话的。
更何况还有白子墨前来掺和一脚。
我轻声说道:“若是圣上觉得仍不解气,洛娥但凭圣上裁决。”
绝不让他生气,这是我答应他的事情。
如此做小伏低,也该合他的意了。
但荣靖的面色没有丝毫的缓和,两腮依旧地紧绷着,半眯着眼瞧我,眸中的探究久久不去。
仿佛在看一个他从来不识的人。
眼中尽是陌生。
他高我一个头有余,这样仰头看他久了,后颈便开始酸涩。
忍不住想将头稍垂下去,却冷不提被他扣住了后脑勺,忽而俯下身,整张脸都凑到了我的眼前来。
荣靖含住了我的耳垂,嘶磨着:“你若一直这样听话……”
若是一直这样听话,他又待如何?
我僵直着身躯,木木地也不答,只见眼睛微微阖上,任凭他的气息包裹。
“将你的这些小把戏收起来,以后不许再这样骗我,嗯?”
他从后抱我在怀,一手捻着我的长发,其中间杂着的一绺又一绺的霜白颜色,带着蛊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是医者,他会怀疑我在上面动手脚,真是没有丝毫的漏洞。
我点点头,顺着他的话答应了下来。
既然白子墨要玩,我不妨也与荣靖一样,冷眼看看他还能有何本事。
当天,我便让宋甜儿去准备了一些药草,和水熬着,勉强将那些白发染成了墨色。
荣靖他觉得是我用了法子才使得发丝变白的,所以我使用药物使得发丝恢复,他自然不疑有他。
但宋甜儿却极是不满:“难道姑娘生的几根白发,就足以让他惧怕如此,竟要姑娘用这样自欺欺人的法子来遮掩,姑娘又何必委曲求全?”
我掩住了她的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我并没有委曲自己,甜儿,我知道你为我抱不平,你一心都在为我着想,但——”
“我更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好好地等到翁六他们,然后平平安安地回到赤国去。”
宋甜儿讶然:“姑娘难道还想回到赤国去吗?”
说完,也忍不住四周张望,唯恐被人听了墙角去。
我不置可否。
宋甜儿见我不语,也深知我们的境况如何,说道:“甜儿不会给姑娘惹麻烦的,不管姑娘将来要去哪里,甜儿必当誓死相随。”
“多谢你。”
此后的数日,许是因为我乖巧而听话,荣靖的怒容确乎少见了。
虽然还是不见什么真正欢欣的神采,眼底对我的探究亦日比一日的深了起来。
但——
一切都在按着他的预想进行着。
他总该满意一些了。
岁月静好了不久后,便到了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