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过奴才,现在就可将奴才收监,亵渎祭坛一事奴才担下了,即便是圣上疼惜身边的奴才,也不会因私包庇。”
我将荣靖护下我一事的缘由解释了清楚。
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明真相便污蔑他人为妖物,所以荣靖才那样暴怒,不听他们的建言,反而一意孤行多留了我三日。
人人俱听相爷的话,我也就只想法儿地去劝服他:“相爷德高望重,若是奴才所言非虚,而今这样轻易断定奴才为妖物,就这样取了奴才性命,日后证实了,岂非他人又说相爷草菅人命?”
“你——”相爷身后一人指着我,似是想骂一句,但碍于身份,生生给吞进了肚腹中去,“相爷三思啊,妖女妖言惑众,已然蛊惑得圣上,再添一个相爷,只怕我大岳……”
“行了!”相爷轻声笑着,止了那人的话语。
“你可要知道,不管是不是妖物,单是你亵渎祭坛一事,就已经是死罪?”问的还是我。
我仰起头,答道:“奴才自然明白。只是不愿意平白了认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是死后到达阴曹地府,恐怕都不能够瞑目。”
闻言,相爷哈哈大笑起来。
一干人等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言语,只得默默觑着眼,面面相觑无言。
有人壮着胆子问道:“相爷这是……什么打算?”
相爷方命人将我所写的方子拿了下去,吩咐道:“派人去通知懿德太妃,就说今日之事暂缓,而后立即将人押回上虞城,至于圣上那里……自有老夫我去说。”
“这……?”却还是有所质疑。“若是妖
女诡计,想要半路逃跑怎办?”
但我知道,这已是现如今最好的办法。
荣靖再怎么想要护着我,我轻渎祭坛一事,却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然而只要没有妖物这一个名头冠上,我的性命暂且无虞,荣靖自然就不会将私心表现得太过明显。
“一个弱女子,若是多派些人手下去,就算她有同伙儿,也逃不到哪里去的。”
相爷继续哈哈笑着:“只要将人先押了回去,先斩后奏,何况咱们也没有轻易取人性命,不至于到要被人冠上草菅人命的地步,圣上明事理,也并不会怎样的。”
“奴才多谢相爷明鉴。”我屈膝跪了下来,朝着相爷一拜。
想来此刻荣靖应该也要发觉出不对劲儿来了,相爷约莫也是猜测得到了,是以吩咐人快些押着我下去了后,便率人先行去荣靖自请擅自做主的罪名了。
走得很是匆忙,甚至连一个好的代步工具都没有。
又生怕我这个所谓“妖物”力量通天,于是底下人偷给我加了一个枷锁,锁着我的手脚脖颈,不动时都压得两肩生疼。
但这原先就应该预料得到的,所以我也没有拒绝,就任由他们给我戴了上去。
有了相爷的指令,要尽快地将我送到上虞城去,行进的速度比之来时快了不止一倍。
路上偏又崎岖得很,强忍着胃中不断翻涌着的酸水,好几次忍不住了,直接便呕了出来。
那些带着臭味儿的酸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身上。
但心中只有快些回到上虞城这一个念头。
虽然我笃信荣靖不是一个轻易为感情而冲昏头脑的人,但确实也没有办法准确掌握他的一切想法。
我与相爷都笃定,我俩做出了如此让步,荣靖肯定不会再追上来,让人戳着他的脊梁骨指摘。
但他毕竟是荣靖,不会那样容易就让人猜出他的心思。
所以还是越快回到上虞城,对所有人,对此刻的局面都越好。
只是我一心都用在了荣靖身上,竟没有料想到,还有其余的人在背后插手。
押送的路途中,骤然便出现一行黑衣人来劫囚。
像是一早就埋伏好了的,他们做足了准备,却也不杀押送我的那些人,刻意留着活口,只逼退走他们。
有意放他们回去报口信儿似的。
却将我留在了远处。
我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但心中仍是困惑不已:“是谁派你们来的?”
无疑还是栽赃。
因为我看不出他们有想要杀我的意图。
一个人也不杀,就在半路埋伏,还将所有人都放了回去。
原先别人就疑心我这个妖物有同伙,现如今这个意外,真是再怎样都说不清了。
岂料他们将我身上的枷锁用刀劈裂开后,仍旧用其上的锁链捆绑住了我。
而后其中一人开口道:“姑娘还真是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