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子墨吩咐过了,早早地便有人在那里等候着。
我们甫一下得车来,数个小厮丫头打扮的人迅速走了过来,将马车里的东西一一搬了下来。
“爷,我们坊主今日有事外出了,说是爷若来了,就请先等一等。”
闻言,白子墨将我几欲倒下的身躯稍稍扶住了,罢手道:“我知道了,你们将东西收拾好后就离开罢,我带人四处走走。”
“是。”
一行人便开始忙活起来。
白子墨带我歇了一会儿后,命人准备下汤浴,又放下两套干净衣衫。
“你们先出去罢,这里有我就行。”
不知在路上行驶了多久,舟车劳顿,加上白子墨预先给我灌下的药物使然。
一路上,整个儿人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现下虽然缓和了些许,但终究使不上多大的力气。
“姑娘现在可还有力气吗?”
白子墨一边问着,一边伸出手来,又是打算替我宽衣。
我勉力抬起手来,推拒着他的动作,恶狠狠道:“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说出的话却没多少震慑作用。
白子墨一向不会因此而生出畏惧情感。
“微臣说过,绝不会勉强姑娘的,姑娘又何必对微臣充满了恶意?”他笑说,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若是别人来伺候姑娘,微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所以只好委屈姑娘些时候。”
“不过等日后姑娘学得乖了,微臣也不会再将姑娘看得如此地紧,会留给姑娘一些自己的私人空间。”
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过来,替我褪下了染上风尘的衣裳。
把我抱着放入了浴桶之内。
像是在往情斋之时,熟稔地将我身上的每一处清洗干净后,便再毫无愈矩地替我换上干净衫裙。
直待将我抱到了床榻上去,拉过一床被子替我盖上。
“姑娘莫要再动其他的心思,这里……仅凭姑娘一人是走不出去的。”
自己则丝毫不觉羞赧,当着我的面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脏衣。
“你做什么?”我当即被吓住,紧闭了双眼,忍不住喝问。
听得他动作的声音一顿。
而后他笑道:“姑娘做人可千万不能太过自私啊,一路劳顿,同样风尘仆仆,怎地微臣伺候好了姑娘后,姑娘却不要微臣清理自己?”
我这才记起,他方才让那些女婢备下了两个浴桶。
我原是没反应过来,只不想再让他碰到自己半分。
现在经他提醒起来,不由得干着嗓子说道:“那你完全可以再行找一个地方,却一定要当着我的面,不觉得太过唐突了吗?”
一字一句都在说着自己在为我着想,却不过粉饰诡辩而已。
我也自知这样的话语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用处。
但现如今,却也不得不这样来掩饰自己莫名的烦躁。
与白子墨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无比的煎熬。
他也不负我望,借口说起来,倒真让人反驳不得:“微臣若是走了,岂不是给姑娘机会逃跑?”
“姑娘当真是对自己自信,还是对微臣自信?”水声骤然响起,是他人已经入了桶,“微臣若真是有本事保证姑娘不会想方设法逃脱,自然也就不会做出这样冒犯的举动来了。”
我索性躺好,将眼睛闭起来,就连耳朵,都努力地将之的感官封闭。
好将白子墨含笑的声音彻底阻绝在外。
却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劳累所致,在千方百计使得自己对外界感知降低之后,没过多久,竟开始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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