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空抱起便立即回去了。
“疼……”
我蜷缩在他的怀里,每碰到他一下,都带来彻骨的痛感。
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洛娥……”我听到他呼喊我的声音,他说,“你别装……这一次,你欺骗不了我的……”
哈!
果然,他认定的事情,绝无人能可更改。
在这上面吃过一次的亏,谨慎如荣靖,自然不会再四地踏进去。
他向来是个很聪明的人。
只是处在疼痛中的我只剩下破碎的只言片语:“……阿芙蓉……别……”
别再给我服用阿芙蓉,求你。
可是话却说不完全。
哪怕竭力想要说得完整,发出的声音却也微弱得可怜。
甚至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更不用说正在疾奔的荣靖。
荣靖脚下不停,但话声明显已经冷了下去:“别烧吗?可是洛娥,那片阿芙蓉,已经被你亲手烧毁,再不可能存在。”
“你就算是死,我都绝无可能再让你吃下阿芙蓉,再不可能会如你的愿,让白子墨那个阴阳人的算计得逞。”
“……很……”就很好。
只要他再不给我服用阿芙蓉,就很好。
“闭嘴!”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荣靖厉声叱道,“洛娥,你给我记住,若是你再以这样的法子来算计我,想要我心软,我不介意目睹你自己疼死过去。”
“这样,远比我亲自动手要来得痛快些,不是吗?”
“你既然肯服用阿芙蓉来给我设局,就应该有现在的觉悟,洛娥,你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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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听——得到。
且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药性正在发作,不住地侵袭着我的脑识,渐渐的,意识便不是很清明。
然而我还是听到了。
荣靖将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说着:“疼就别忍着,喊出来。”
下嘴唇已经被我咬得破了洞,丝丝腥甜入口,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嘴便咬在了他的肩头上。
眼睛一酸,有滚烫的液体迅速落下,滑到了嘴角。
挟裹着恨意与委曲,这一口咬得极重。
恨不能将对方拆吞入腹,活活食尽了他的血肉才肯罢休。
为何不信我?
为何就不能多信我一点点?
哪怕只是一点儿。
荣靖……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有多难过……被人囚禁……还要忍受着无尽的谐谑……
即便我从来不在白子墨面前表现分毫,但是却不代表我就真的毫不介意。
任何一个女子,在面对一个让自己都害怕的男人的戏谑捉弄时,当真会半点儿的羞辱感觉没有吗?
更何况——
虽然只有短短时日,但连脱逃的机会都没有,处处受到威胁限制之时,不知道自己未来终将如何,也不知道自己记挂着的人会怎样,是不是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一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可是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甚至在我想要将一切都倾吐给他的时候,他却斩钉截铁地断言我的背叛,问也不问一句,听也不听丝毫,就这样断定了我的罪状。
荣靖,你都不知道!
我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听见自己略带哽咽的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咬在了他的肩上,只能吐出些许模糊的音节来。
浑身都疼痛至极,却因为抽泣的过程中,脑袋有些窒息,所以慢慢地便感受不到那些疼楚。
只是胸口还是疼。
绵绵密密的痛,宛若千百根钢针扎在上面一样,疼得窒塞,想要舒缓一些,却在想到那些委屈之后,愈发地难过起来。
到最后,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挨过去的。
没有阿芙蓉的帮助。
这一次,全然地只靠着我自己……和荣靖。
途中虽然因为痛楚而想要动手,觉得连啃咬都不足以让我转移注意力,但因为先前荣靖将我左肩骨头错位了,加之钟离神针的作用,左手并没有什么力气,根本没法儿动作。
而右手被荣靖紧紧捉住了。
如此一来,更是没有办法脱逃他的禁锢。
只能不断地加大了力道,咬住那个唯一可以使我缓解疼楚的肩膀。
这是我如今唯一的倚靠,却也是我如今最为痛恨的所在。
越是思想,便越是用劲儿。
咬到压槽都已发了酸,还是没松口。
过了一天一夜,身上的那种刺痛才开始渐渐地消退下去。
我知道,这一次,我挺了过来。
没有依靠阿芙蓉。
我伏在荣靖的肩头,嘴里还咬着他的肩头,没有因为痛苦减少而松开。
因为这样亲密的接触,所以也就将他的所有声音听得清楚明白。
我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他说:“……都过去了,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