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人血修筑围墙,可止百虫行径,可阻恶鬼索魂。”我缓缓答她的话。
但也不觉得廉庄能够借此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来。
因我始终觉得,这个说法,其实不过无稽之谈。
阻百虫行径,或还可说明那些小虫小蛇出于本能畏惧身为强者的人类气味儿。
但是说到这样能够防止放在其中的垂危之人不至于死去,被索魂下到地府中去,实在也是让人觉得可笑。
当初看到这样的说法,我只一味觉得不过是心怀叵测的庸医用来拖延时间,残害无辜的借口。
至于到了现在,即便廉庄再提,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说:“但这与我们何干?”
廉庄试图笑了笑,但笑声虽然发出,眼底却已经不复从前的盈盈模样。
她身躯微微往后一倾,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抽掉了似的,脑袋软软地靠在了那盛着血水的透明盒子。
怀里轻抚着那颗脑袋,说不出的诡异情景。
稍稍侧过脸来,廉庄突然“嘶”了一声,手被那颗脑袋的颈项中突起的骨头划伤。
“既然可以索魂,那我的小白鼠自然就算不得死啊。”廉庄忽地桀桀怪笑起来,说道,“你说,一个没死的人,你让我怎么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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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与曲五等人面面相觑,显见到彼此眼中的讶异。
廉庄还在自言自语:“皇后娘娘难道不应该觉得,要先问过小白鼠的意见再说吗?”
廉庄一一扫过我们,原本只稍许的血丝,竟在一瞬间充斥着她的眼。
曲五与翁六皆尽心将我护着。
曲五低声问着我:“姑娘要怎么做?”
我迟迟不动手,无非是害怕廉庄在此留有后手,就等着我们一脚踏进陷阱。
此地处处封闭,我们根本掌控不了届时的局面会变得如何。
所以只能在初初时候就小心翼翼的。
但是如今观廉庄变化,却又实实在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曲五与翁六焦急万状。
殷练亦是,或许更甚,但都被风长按压了下来。
两人只是静默地瞧着我们与廉庄对峙,看着时机。
我看了一眼他们,转而对着廉庄已经辨不清神色的眼,微微眯了迷眼,说道:“你可看清楚了,人已经被你四分五裂,连鲜血都被你抽干,汇在一个细颈瓶中,就算如此,你敢说他还活着?”
听罢,廉庄被彻底激怒。
但是脸上盈着怪笑,猛然间怀里原本被她紧抱着的脑袋滚落了下来,一直滚到了我的脚边来。
廉庄恍然未察。
她一个扭身,几乎就在曲五矮身去拿荣治头颅的时候,不知哪里抽出一把骨笛,轻轻放在了唇畔。
那把骨笛镶有金饰之物,色红鲜艳,宛若人骨之腿。
廉庄指尖柔柔抚过其上笛孔。
在吹吟之前,廉庄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那壶为你们准备的茶水,应当也要起效用了,否则,也白费我一番功夫。”
而后,笛音起。
初初时刻迷幻轻柔,宛若情人间的呢喃,极尽诉衷肠之意。
却在后面越来越急促,急如雨打廊檐,破空而出,添了一分响遏行云的冲天之势。
与此同时,除我之外,曲五翁六等四人竟开始控制不住地扭曲着一张脸,形容痛苦,一味地又抓又打地在自己身上留下骇然印记。
直到后面,竟然七窍开始缓缓流淌出暗红颜色的血液。
廉庄还在不住地吹着,在我反应过来要去制止的时候,她一跃到那透明盒子上。
站定。
一曲未毕,她有些兴致盎然,但却很是好心地说道:“皇后娘娘还猜错了一样东西,那壶茶水,加上这人血建筑起来的墙面,搭上我这骨笛,可就是一整套完美的杀人利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