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他一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是谢梅呵!
从小同我一起长大,后来事事护我,事事为我着想,真心实意望我安稳和乐的谢梅啊。
他岂能够不晓得我心内想法?
如今躺在床榻之上的人,那一张脸,分明就是记忆中的模样。
一丝一毫的不同也找不出来。
谢梅轻拍着我的后背,将我燥乱的心思渐渐抚平。
他说:“阿洛,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结果,既然一切已经清楚,就坦然去接受就是,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你的,嗯?”
这一个结果……
我付出那般努力,为的就是证明此事,证明哑子的的确确就是荣靖。
而如今明证了。
我的猜测无错。
哑子……就是荣靖,是在荣治身死后,世上唯一一个能可拥有这副面容的独一人。
但是我却没法儿高兴起来。
他情愿看到我这样被耍弄得团团转,为一个个他给出的一丁点儿施舍或欢欣或难过,更甚为此而付出良多……
他何其残忍?
但我却又觉得十分的讽刺。
其实很多事情,若我能够保持冷静理智,我都能够辨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我一向都知道,若是荣靖,岂会容我事事如意?
他一定是望我求而不得,苦痛至极才会欢喜的。
这个道理,我一早就明晓,只可惜一直自欺欺人。
若是我不欺骗自己,若是……也不至于到了如今,才不得不被迫接受这个答案。
是我自己在苦寻答案的过程中首先逃避的。
所以并非是答案难求,不过是不愿意去面对这样残忍的真相。
我怎会愿意去相信,到了现在,他对我竟还是如此心狠,竟连走到这一步,都不忘在我身上将过往一切报复回来?
所以不过自作自受。
我收拾好心绪,从谢梅的温暖怀抱里仰着头,笑说:“所以还得让师兄多为我费心,想办法……让他好起来。”
不管如何,诚然如同谢梅所说,既然已经做了,就绝无反悔的道理。
更不可能一直用不安的心绪来对待。
也只能坦然接受继续走下去耳。
谢梅见我如此,脸上的忧虑稍稍松懈了些许,但仍然放心不下的模样。
我便又道:“师兄一贯最是了解我的,应当知道我的打算,所以我便只好再做个坏人,再辛苦师兄一次了。”
谢梅揉着我的脑袋,颇是无奈一笑。
但终究他最为了解我,而我对他的认识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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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所以我到底也能够熟稔地把握谢梅的心思。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说法,只是一样,阿洛……”谢梅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好半晌才终于出口,“师兄是说,阿洛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我身躯一僵。
脑袋里有瞬间的空白,慢慢地回缓时候,能可清晰感知到自己血液缓慢回流带来的活力感觉。
这才觉得自己真切活着。
我僵硬地道:“……我都知道,所以也不过是想请师兄尽力而为罢了,我不想他就一直如此。”
即便我私心里,确实觉得,若是荣靖一辈子如此也无妨。
可我却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陪着这样精神失常的荣靖,更不知道,若我突然便亡去,荣靖该当如何?
他难道就该当这般失常一世吗?
那他……可还会记得我?
在我死后,他可会记得我的存在?
曾经我以为他亡故,所以时刻将他惦记在心。
只因人们常说精神永存。
他活在我的心中,而我活在世上,他也就仍存在着。
所以我一直觉得他还在身边,哪怕一次次地失望过,到底还不曾绝望。
但是如今情形转换,换作我死去,他能否如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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