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便要不计前嫌了。
“我省得,你放心吧,该怎么做我都晓得,我也同你一样,就是希望你在这宫里可以平平安安的。”
岑润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眼下这么着的让她误会实属不该,可事关到暖锦,他又顾不了那样许多,只得将错就错下去:“嗯,我明白,你去吧。”
明明是大好的午后,碧华宫里凉爽宜人,可暖锦却再也全无半点兴致,回到房里的时候脸色难看的紧,陶陶见了一阵的心惊,忙跳过去摸她的额头。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子难看?奴婢都说了不让您在外面坐的太久,这碧华宫虽比皇城里凉快了许多,可到底是盛夏,坐久了要是过了暑气可怎么是好?要不奴婢找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没多大的事。”暖锦心烦意乱的拂过陶陶的手,“就是午膳吃的有些积食,这会子乏得很。我先去歇一会子,天塌下来的事也别来扰我。”说完摆了摆手,留着愣在原地的陶陶,无精打采的踱进了内堂。
这一觉暖锦睡得颇为瓷实,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她父皇开恩,竟允许自己嫁给容太傅,她喜上眉梢,坐在八人抬的喜轿里,觉得甚是不真实。
好不容易熬到拜完天地,绯红的盖头被那人轻轻的挑开,暖锦眉目羞涩,抬起头时却完全傻了眼,哪里是什么容太傅!对面坐着的竟然是岑润!
他着红色飞龙升天喜服,领口与袖口都用金线绣着祥云图案,一头乌发束进墨玉冠中,衬得他面如良玉、眸若星辰,竟是俊朗非凡。平日里看惯了他穿那套宝蓝锦服,冷不丁换了颜色,暖锦竟一时看呆了眼。
“怎、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梦里岑润含情浅笑,和现实中的他无甚区别,暖锦惊了一身冷汗,却怎样都无法跳脱开梦魇。
“我、我要嫁的是容太傅啊。”
“阿暖,你要嫁的人是我啊,十年前你就答应过我,你忘记了吗?”
记忆飞快的流转,暖锦一颗心七上八下,隐约记得当年在锦绣山上时她同岑润说过的话。那时候她刚满五岁,又逢着岑润过寿辰,她问岑润想要什么礼物,岑润歪头想了半天,最后才说想要她的一个约定。
然后呢?都是些零星的记忆碎片,无论怎么回忆都没法子拼凑完整,暖锦这厢急得额头冒了虚汗,岑润却又开口道:“阿暖,你忘记了吗?”
“不是、不是,你别催,容我想想,我这人记性不大好,许多事都记不大住了……”
“你还是忘了……”
梦里岑润无比的失望,眉眼间透着浓重的落寞,他越是这样,暖锦便越是着急,可越是急脑子里便越是空白。
“公主……公主……”
“啊!”暖锦低呼一声,身子一挣终于跳脱开梦境,茫然间瞥见陶陶正趴在塌边担忧的看着自己。
“公主醒了?奴婢瞧您出了一身的冷汗,实在担心你才像把您唤醒的。”
暖锦点了点头,睡了一会反而觉得身子更加的疲倦:“我睡了多一会?”
“有小两个时辰了。”
“哦。该用晚膳了?”
“是到时辰了,刚才皇太后那来传话,说是玄月公主从鬼藏族回来了,今晚设宴,让所有的皇子公主们都去呢。”
“什么!”暖锦噌的一声惊坐而起,吓得陶陶一个激灵,腿上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公、公主…….”
“那个杀千刀的回来了?这个作死的小蹄子,还有脸赶敢回来!”
“公主!公主!小心隔墙有耳呀!”陶陶急忙去捂暖锦的嘴,她就晓得暖锦要是这个反应。
这二位公主相差不过两岁,小时候就结过梁子,谁看谁都不顺眼。
暖锦十二岁那年,俩人更是因为争一个新鲜玩意儿而大打出手,后来大了楼玄月两岁的暖锦大获全胜,还把楼玄月的额头打开了瓢。
那时候虽然都是个小丫头,可姑娘家的脸蛋比什么都重要,玄月是丹妃的独女,有着南辰国和鬼藏族的血统,本是个美人胚子,可叫暖锦给破了相,着着实实的和着她母妃闹了皇帝好一阵子。
后来皇帝不胜其烦,罚了暖锦面壁思过三个月,又以养伤为由,将玄月送回到鬼藏族,这才算平息了这场战争。
虽然是陈年旧事,可如今提起来,暖锦依旧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死丫头因着她娘不受宠,见天的跟自己找麻烦,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年,没成想她有阴魂不散的回来!
“公主……要不,奴婢去告个假,就说您身体不适?”
“谁说本宫不去的!这会拉索子没得让那个贱蹄子轻视了我!去!咱们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几年的光景不见,她还能长了多大的本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