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锦淡淡的应了一声:“父皇可是在里面?”
她说话时看着秉文,完全将一旁的岑润忽略掉了,岑润有些无奈,自皇后娘娘崩逝后,暖锦这三年里便对自己不理不睬,态度简直来了个天壤之别。
记着曾经有过一年的除夕夜,她饮多了酒,皇帝派自己去为她送醒酒汤,她见了自己,颓然笑着说“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母后定是被你害死的对不对?”
他当时吓了一跳,好在身侧无人,否则这样子的话若是传了出去,他都活不过第二天早上。
他只当暖锦是酒后胡话,果真第二天醒酒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这事他未曾同林萧提起过,生怕让林萧以为暖锦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作为,对她下手不利。
可她态度急转直变,究竟对皇后娘娘之死是否已经知晓了一二?
秉文对暖锦和他师父之间微妙的变化,也略知一二名,暖锦这么明目的对岑润视而不见,让自己很是为难。
他小觑了岑润一眼,依旧恭敬道:“回嫡公主,皇上正在里面呢,奴才这就去为您通传。”
“好。”暖锦点了点。
秉文一溜烟的走进了前殿,只留了暖锦岑润在殿外。
只剩他们二人时,气氛尴尬的几乎要结成冰,好在暖锦不以为意,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不晓得再看些什么。
岑润站在她身后,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句:“嫡公主最近可还好。”
暖锦似是没料到岑润会说话,下意识侧目看了他一眼,三年里他们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两人中间竖起了无形的隔阂,特别是三年前先皇后刚刚崩逝的那段时间,暖锦有一次不小心听到了容太傅和太子的对话,偶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说是皇后娘娘崩逝那晚因为事发突然,容太傅又因太过悲痛所以无心顾暇其他,可事后回忆起来,好像在那晚他闻到了一种草药的味道,那味道是来自人身上的,这种草药用在正常人身上是可以强身健体,可偏巧此药与皇后娘娘的病症相克,若是皇后娘娘长时间久闻,便会引起病症加重,若是故意为之,那此人心思之歹毒可想而知,为了毒害皇后竟然潜伏了这样久。
而那晚守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也不多,皇帝、太子、嫡公主还有自己,和几个奴才罢了,若是查起来倒也简单。
这些话是太子和容太傅背着自己说的,却不小心被自己听了去,当时是什么心境呢?不可描述吧,她一直以为母妃的身子不好,经年累月的沉淀,到了最后药石罔顾所以才会崩逝的,而现在,母妃的死兴许是被人所害?
这个人会是谁?又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皇后是**,毒害皇后娘娘那是要被满门抄斩的重罪,即便是一般的妃嫔嫉妒皇后娘娘,也不敢为之,更何况皇上宠爱皇后娘娘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后宫的嫔妃们早就已经习惯,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加害,未免也太晚了些。
更何况若是东窗事发,那是要株连九族的,没必要冒这样大的险,再说即便是皇后娘娘崩逝了,也不见得皇帝就会恩宠哪位嫔妃,在后宫里,向来没人可以跟皇后娘娘并立的。
当年嘉妃因为母族的兄弟治理水患有功,曾被皇帝恩宠了月余,可后来呢?因为皇后娘娘崩逝的那晚曾出言不逊,诅咒皇后娘娘,被皇帝满门抄斩了,就连她兄弟,还在堤坝上治理水患呢,皇帝也不管不顾,直接派了监斩官将嘉妃的兄弟拉到一旁去斩了。
而嘉妃膝下的八皇子和四公主也因为她的缘故,带累被削籍贬为庶人,过继给荣亲王当养子去了。
这个惩罚便算是要惊动天地的严厉了,后来有人说,当年皇帝红了眼睛,皇后娘娘崩逝,他恨不得让阖宫上下的人陪葬,只死了嘉妃一族,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而当年的颖妃,稀里糊涂就被嘉妃冤枉是觊觎继后之位,虽然只是嘉妃胡言乱语,但也是激怒了皇帝,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染指与皇后相关的一切,因此颖妃便也受了罚,降为颖贵人,着实冤枉的紧。
所以说,大家都能料想得到毒害皇后娘娘的结局,不到不得已时,万不会出此下策。
那不是嫔妃们还能是呢?还有谁最恨皇后娘娘?亦或者皇后娘娘只是受了带累,不过是个牺牲品?
暖锦即便心里再怎么拒绝相信,不免还是怀疑了岑润,之前晚临的死就同他有撇不开的关系,虽然他没有直接承认,但是也没有解释,再加上林萧与他的关系,还有当年朝华的事,种种的迹象都在指明了岑润。
她心里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她也清楚,若真的是岑润所为,那么上穷碧落下黄泉,她拼死也不会放过他!
暖锦笑了笑,那笑容三分虚情七分冷漠,看得人要冷到骨头缝子里:“自然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