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着你为何不来向朕请安,原来是在这里。”
身后响起皇帝低沉的嗓音,暖锦和陶陶一惊,忙回过身去。
果然,皇帝只身一人正站在殿门处,负手而立,眸光沉静如水,没有半丝波澜。
他是九五至尊,全天下都在他的手里,他无情也威严,只是站得再高,也有内心里脆弱的一处。
先皇后便是皇帝一生的软肋。
“儿臣给父皇请安。”
“奴婢给皇上请安。”
他沉默的走了进来,坐在窗前那处软塌上,看着暖锦手里握着的那把团扇,微微抬手,暖锦会意忙将团扇递了过去。
皇帝仔细的看着那把团扇,眸光逐渐变得绵长,想来是在回忆先皇后生前使用这把团扇时的样子。
暖锦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见他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消失,最终又恢复了平静,将团扇放在了一边。
“这宫里还能记得她的,也只有咱们几个了。”皇帝怅然所失,不免有些失望。
“即便是咱们几个也无妨。”暖锦笑着说道“毕竟咱们是母后最惦记的。”
暖锦意有所指,惹得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来给太子求情的?”
皇帝就这么毫不掩饰地问了出来,暖锦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的这点心思怎能骗的过皇上?
暖锦红了眼眶:“儿臣不敢来求情,只是觉得哥子是被人陷害的,他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向后靠去,仰起头瞧着藻井,暖锦不敢再说其他,肃然立在那里,暗自低泣。
“你怎道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暖锦微微一怔:“儿臣与哥子自由一起长大,哥子的为人,儿臣愿意用自己的脑袋担保。”
“呵呵。”皇上轻笑“那他与那个燕雨呢?你敢说他们之前是清白的?”皇帝低头看向暖锦,带着一丝嘲讽。
暖锦哑然,皇上见了便了然于心:“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了?那你怎知太子喜欢那个宫女时不会许诺她什么?”
暖锦额际有微微薄汗:“哥子是倾心于燕语,可也只是倾心而已,从未许诺过她任何事情,就是连纳她为侧妃之位,哥子都从未说过,更不用提什么太子妃之位和替她复国了,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既然知道她是敌国公主,太子便应该收拾好自己的情感,明知道是错的还要为之,即便是被人算计的,还不是他自己的无能?”
皇帝冷酷无情,就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关之人的事。
“你那天夜探戒刑司不是也看见他那副要死不活的德行了吗?”皇帝瞟了暖锦一眼,手里把玩着一串菩提。
暖锦脸颊涨红,明白原来自己的一言一行,全在父皇的掌握之中,她之所以出入戒刑司这么顺畅,包括娄御医可以给太子诊治,都是因为皇帝根本不屑同她计较。
暖锦在那里不说话,皇帝倒是不甚在意:“你看他事到如今可有半点悔过的意思?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奴才!
“这样的儿女情长,被人算计了都没察觉,这样的人,朕怎么能把江山给他?”
暖锦被问的哑口无言,她明白,作为帝王首要的就是绝情绝爱。
“现在朝廷上参他折子都要堆成山了!”皇帝说得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朕看着那些折子就恼怒,恨不得亲手掐死他!这般的不争气,也不晓得随了谁!”
暖锦心里犯嘀咕,随谁?皇帝八成是忘了自己儿女情长的时候,太子可不是十成十的随了他老人家,这会子怨怼太子多情,也不看看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可这话暖锦只敢在心里说,面子上半点也不敢提起,生怕惹怒了父皇,当真宰了太子。
“那、那父皇打算怎样处置哥子?”暖锦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皇帝叹了口气,太子是先皇后的嫡子,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孩子,虽然气他不争气,可也不能当真的置之不理,他是天子、是一国之君,他想要保护自己孩子,也得想法子平息朝堂之上的怨气。
所以,即便他是皇帝,反受掣肘的事情便愈加的多了。
“朕想怎样处置?是看太子要怎样处置那个燕语,你去戒刑司传个话,想要解了眼前的困顿,只有太子亲自赐死那个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