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临渊一时无言,这个时候他能说原谅吗?
“红灵之事,你怎么看?”
沈临渊低着头,半晌,问出这一句。
扶桑面具下的那张脸,惨然一下,眸子里尽是柔情之色。
“你听我说,祖厉天帝虽然爱红灵,但是最后还是带着天后赴死,我是瞧不起他的,败了可以蛰伏,可以卷土重来,即便回天乏力,也应该自己去死,我是不信什么同生共死的,我只要你活,因为心系你,所以只想着活,从未想过要死。”
扶桑低声说着,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若是非要去死,我去便罢。”
沈临渊怔怔的看着扶桑,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并不冷硬,所以扶桑,你是什么时候爱得这样深的?
沈临渊的心,在流泪。
扶桑一直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食言过一次,沈临渊成了昆仑君,而他那一副嗓子,也算是毁了。
不过生来也不是戏子,护那嗓子合用?
扶桑看着沈临渊那张脸,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爱得这样深吗?
那时候一株草跑到一棵树下,插着腰叹道:“这山川湖海我都走了个遍,只是口述怎么行?可是你扎根东海教我如何带走你啊?”
那棵树看了看遥不可及的海平面,再看看那株草惆怅的面容,“要不,你将我拔起来吧。”
扶桑似乎看到了那株草插着腰的惆怅模样,再看看沈临渊,满足的笑了笑,至少缘分未灭,随这时光悠悠经年,他们于人世错身而过,终究他的眸光还在那株草的身影上缠绵。
足矣!
“扶桑,红灵之事你怎么看?”
这时候沈临渊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想起,扶桑一怔,方才他还以为这是沈临渊的托词,是为了回避他的情谊而借故托词,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人家是在真心的和你探讨!
沈临渊感受到扶桑的情绪变化,心里感到十分愧疚,第一次是真的托词,第二次,实在是看着扶桑走神,心中一急,于是再问了一遍。
“你有准备了吗?”
扶桑这时候才觉得红灵是在是个麻烦,继冥王位八百多年,竟然不知道红灵的存在,那这红灵藏得是十分的深哪。
第一代天庭覆灭那么久,红灵既然有能力保住自己,自然也就不会因为沈临渊四年来的探查而浮出水面,那就是说,有人故意告知沈临渊,红灵的存在。
来者不善啊。
“没有。”
扶桑这一问,沈临渊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不应该发现红灵的存在。但是既然发现了,就不可能保持表面的平静。
“你方才说橘灵已经出来了?”
扶桑摩梭着下巴,却只触碰到冰冷的面具,讪讪的放下手来,大拇指摩擦着食指的指节,做思考状。
“你以为,橘灵为什么会出来?”
沈临渊被问住了,天知道,她刚才还在嘲讽橘灵来着,从始至终,她都低估了橘灵,或者说是低估了红灵的决心。
“我以为她是因为虞幕的事来找我呢。”
沈临渊这时候睁大了眼睛,很是懊恼,橘灵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自己这个时候就算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不提虞幕还好,一提虞幕,扶桑周边的气息都变得阴寒,沈临渊再次懊恼,自己和虞幕那是货真价实的未婚夫妻,虽然谁都没有刻意的提起,这并不能说明这不存在。
仙约既成,自然要当事人来解除。
“北天君寂灭,你的婚约可以解除了。”
扶桑淡淡道,沈临渊一拍脑袋,这仙约说起来是共工和颛顼的仙约,说到底管她什么事,要报应应该也不至于报应到她的头上吧。
“你想多了,你是仙约的执行者,共工寂灭,除非颛顼主动解除,否则你还是逃不过。”扶桑看穿了沈临渊的想法,眼中有散不开的愁绪,此时他竟然比那株草还要惆怅。
“这件事用不着我操心,当年虞幕既然敢这么做,就是摆明了不愿意履约,要报应去找他好了,至少在大战之前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希冀的。父君的心愿,我总要完成的。”
沈临渊淡淡一笑,还有一点她还没说,正因为虞幕十分坚决,所以才一路追杀她,这其中不应该只是害怕什么笛曰之音响彻神界,一千五百年前,就杀过她一次,难道还希望一千五百年后虞幕能想通什么吗。
沈临渊想到这里,脸色一寒,颛顼父子是以为能够就这样逼她就范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