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时日无多,没成想还真碰上了妖物。
“几场斗下来,油尽灯枯,迫不得已用特别法子请人。
“我早已经离不开村子,又担心所托非人,便用了些手段进行考验。
“养善灵者,不全是坏人,或许另有苦衷啊……卧房床下有银钱,东满取五百两,剩余全部交予宗祠,开垦族田,支助孤寡残弱,请少族长做一个见证,这具臭皮囊……烧掉,一了百了。”
老头已经闭上眼睛,蜷缩在宽大围椅,头顶有隐约黑气溢出消散。
“等这一日好生漫长,三十年了,终得解脱,依儿……依儿,我来了……说好同生共死,永世不……”
喃喃低语渐不可闻,老者头一歪,生机尽失。
有两团薄薄黑气溢出老者头顶,盘旋缠绕,很快溃散在房屋上空。
堂屋内已经阴冷如冰窟,寒气弥漫,地面凝结薄薄冰霜,桌上残茶冻结成冰。
随老者逝去,屋内温度迅速回升。
施望尘叹息一声,拱手相送:“道友走好!”
这是个有故事的老头,至情至性,为了那个叫“依儿”的鬼魂,用自身加以滋养,痛苦三十年,放弃修士身份,以求同生共死,来世能走到一起。
各有各的路走,他尊重别人的选择。
徐源长抱拳行了一礼,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如此曲折离奇。
他以为的饲养鬼物坏人,竟然是以性命守护村子,坚持到最后一刻。
善灵是阴鬼的另外一种叫法。
隐身坐在狗背上的柳纤风,眼眶发红。
她听不得这般悲惨故事。
屋檐台阶上,那个中年屠夫嗷嗷大哭像个孩子,跪倒磕头,捶地悲怮,惊动院子外众人探头观看。
魏东河曾经听老爹说起过闯荡江湖二十多年的明涛老叔,当年本事了得,后来归隐田园,变成了瘸子和哑巴,一身本事尽失,深居简出,再也没有走出村子半步。
唏嘘不已,躬身作揖。
从此村内少了一名默默守护长者。
院外众人被叫进来,魏东河简单讲了事情经过,安排人手快去相请老族长、族老等人,下河村要行风光大葬。
命人搭建灵棚,采购食物,请法师道士吹手等等事项。
待他忙完一圈停下来,不见了徐道长两人和一狗。
老丁忙上前告之一声,徐道长自去村外三里,寻那赖着不走的妖怪去了。
“唉!”
魏东河满腹感慨,一声叹息。
“魏明涛……我想起来了,难怪这名号有些耳熟,我老早以前曾听说过,没想到其归隐乡野,与你还是乡邻。”
走出下河村,行走在小道上,施望尘低语着摇了摇头,道:“混迹散修之中,能混到固气境很不容易,却为情所困,放弃两百年的寿元,用精血饲养鬼魂,永结同心共赴黄泉……他高兴就好啊。”
又偏头看一眼沉默啃干面饼的徐源长,取笑道:“你小子蹦来跳去忙乎半天,连顿粗饭都没混上,还要嚼自己带的干粮裹腹,傻不傻哟。”
徐源长咽下饼子,道:“没得法子,某个不省心的带路人自个不用吃饭,心急默急想要前去收妖,作为兄弟饿着肚子也要奉陪到底,傻就傻点吧。”
柳纤风坐在狗背上,帮腔怼道:“我家公子那叫仗义。下回再有这样的好事,不带某人出来玩了,尽添乱说些怪话,还不干活儿。”
施望尘哈哈大笑,不和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计较,却一脚往咧着狗嘴嘲笑他的黄狗屁股上踢去。
黄狗摆臀闪过,往前箭一般冲去,留下飘忽娇笑声。
“元宝,咱们抢在前头,将那妖怪吃干抹净,毛都不给老施留一根,看他还敢欺负你不?”
“嘿,有话好好说,你们别抢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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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