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蝶燕的话,孙瑾冲她微微一笑,淡声问道:“赵大公子如今情况如何了?蛊毒解了吗?”
赵蝶燕凤眸微瞪地望着她,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孙夫人,真的是你?”
孙瑾颔首承认道:“嗯,就是我。”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假扮另外一个人,否则就不会连名姓都不做丝毫更改,便这样出现在了公众视野。
赵蝶燕的神色由惊讶转为了欢喜,突然毫无预兆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颇为激动的开口道:“孙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
见状孙瑾不由得蹙眉:“赵大公子怎么了?”
提起赵煦的情况,赵蝶燕就控制不住的眼泪直流:“哥哥他也来了京城,就住在长公主府,现在每日都在忍受着蛊毒发作的痛苦,前日晚上更是陷入了昏迷,至今未醒……大夫说,他若是再不醒来,只怕就再也醒不来了!”
听说赵煦已经陷入了昏迷,孙瑾的心里还是有些替他感到惋惜的。
只是赵蝶燕当着皇甫睿的面这般对自己又跪又求的,到底安了什么居心她就不愿多想了,不禁冷下了声音回道:“哦……可是我又不是大夫,有解不了他的蛊毒,你求我有何用呢?”
赵蝶燕拽紧了一双藏在袖下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提起道:“听说太子殿下手下有一位奇人义士,最是擅长解蛊……”
不等赵蝶燕说完,孙瑾便冷冷的出声打断了:“既然如此,那你直接求他不就行了?何必如此曲折!”
至此,她已经完全看出了这个曾经纯真善良的小姑娘心思变了,不再是当初邺城那个单纯无害的赵家小姐了!
面对她毫不客气的打断,赵蝶燕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不由得白了一白,看向孙瑾的眼神就跟看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似的……
孙瑾自然明白她这个眼神的意思,无非就是因为当初赵煦在阳城的时候帮了自己,而今自己却不愿帮忙向皇甫睿求情让那个懂蛊毒之术的手下去给赵煦医治,觉得自己知恩不图报罢了!
可是她真当自己是傻子,看不出来她对自己的利用吗?
“王妃怕是不知道,你哥哥不仅身中蛊毒,还有寒毒吧?当初在邺城时,若不是我那朋友倾无倾公子出手相救,你哥哥只怕早就寒毒攻心而亡了!”孙瑾红唇轻启,字句犀利,语气冷冽,听得赵蝶燕的脸色是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哥哥竟然还曾身重寒毒?作为亲妹,她却竟然毫不知情,实在不该当啊!
之前她的确听说了,是第一神医轻无倾公子替哥哥诊治出蛊毒的,现在看来,那位倾公子竟然还是看在孙瑾的面上出的手?
那自己方才对孙瑾那等态度,岂不是成了不识好歹么……
未等赵蝶燕从后悔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孙瑾声音冷清地对皇甫睿开口了:“那位赵大公子虽然曾经帮过我,但是我也救了他一命了,这个人情算是还清了。此事你看着处理就好,不用顾虑我的面子!”
“嗯。”皇甫睿眯着眼点了点头:“刚才不是想出去走走么?去吧,叫上阿珍阿珠陪着,要是还有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你,不必忍着让着,尽管动手便是!”
听着他这番旁若无人的吩咐,皇甫勤与赵蝶燕俱是心头一跳,连皇甫睿这个喜怒无常的冷面太子都对孙瑾如此维护,她究竟是何来历?
孙瑾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好了,你们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可以走了!”孙瑾一离开,皇甫睿对皇甫勤与赵蝶燕的态度就明显的不耐烦了起来。
一直没有参与讨论这件事的皇甫勤,终于还是没有按照来时赵蝶燕劝说的那般沉默隐忍,急声开口道:“皇兄有何条件,不妨明说!”
“条件?”皇甫睿眉梢一挑,薄唇勾起,冷笑道:“本宫的条件,只怕你们答应不起!”
闻言,皇甫勤不禁追问道:“什么意思?”
“本宫要赵氏大商队归顺本宫手下,你觉得你们两个能做得下这个主吗?要谈条件,就让能做得下主的人来与本宫谈,你们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皇甫睿半点不留情面的回道。
“你!”皇甫勤不由得脸色一沉,就要开口,却被赵蝶燕赶紧拉住了衣袖。对上她那双饱含担忧的眸子,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应声道:“臣弟告辞!”
说完,便带着赵蝶燕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了……
御花园中,孙瑾带着阿珍阿珠姐妹俩还有蓝墨漫无目的地走在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小道上,眼睛虽然是看着园中景色的,可是心里却在想着皇甫睿会怎么处理赵煦那件事情。
虽然她对赵蝶燕想要利用自己的心思感到不爽,但是如果皇甫睿出手救赵煦的话,好处肯定不会小……
赵氏大商队如今在云国可是担当了促进云国经济发展的‘领头羊’角色,如果能将之收归麾下,于皇甫睿而言必将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她所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的想法,竟然跟皇甫睿的主意不谋而合,想到一块儿去了!
“娘娘,您瞧这牡丹开得多好看呀!咱们要不要折几只回去放花瓶里?”拐弯处,一道谄媚而讨好的女声传入了孙瑾耳中,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眯眼望去,正瞧见言贵妃那颗插满了金钗步摇在阳光照射下能闪瞎人眼睛的脑袋。
言贵妃身旁,那名刚刚还在对她谄媚献殷勤的宫女,自然也瞧见了孙瑾一行人,不由得脸色大变,惊呼出声:“娘娘!您瞧……”
言贵妃循着宫女的视线望了过来,与孙瑾隔空对望了一眼,便迅速的收回了目光,冷下脸来,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此处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去别处看看吧!”
“是!”众宫女纷纷应声跟上,逃也似地离开了牡丹花圃前。连她们正得宠的主子都要对那个瑾姑娘退避三舍,她们只是身份卑微的奴婢,自然更加得罪不起了!
“扑哧!”看着言贵妃主仆一行匆匆离去的背影,站在孙瑾身后的阿珠不由得哧笑出声道:“姑娘您看她们那样子,跟逃命似的,真是太好笑了!”
见她这般在孙瑾面前失态,阿珍的眉头不禁微蹙了一下,连忙瞪了她一眼,制止出声:“阿珠,不得无礼!”
孙瑾将视线从言贵妃远去的背影上收了回来,瞥了一眼身边的这对姐妹,淡声问道:“听说这个言贵妃原本也是个宫女,还是在你们东宫当差的?”
阿珍不敢有所隐瞒,点头回答道:“嗯,当时她服侍的主子是雪姨娘,后来因为雪姨娘被遣送出宫了,她便被殿下调到了耶林宫当值,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皇上派人给接走了,一夜之间直接荣升成了四妃之一的言贵妃……”
闻言,孙瑾的心中恍然大悟:“耶林宫么?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一进宫这个言贵妃就上门来找茬,敢情又是皇甫睿那厮招惹的烂桃花啊!
“走吧,这里的确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吧!”出来了这么久,皇甫睿应该已经跟那赵蝶燕谈判得差不多了,她也该回去听听他们的谈判结果了。
长公主府。
一辆有着‘忠武王府’标志的马车在大门前缓缓停了下来,一身绯红的皇甫勤与一身亮红宫装的赵蝶燕双双下了马车,径直迈入了长公主府的大门。
“燕儿,如何了?太子殿下可有答应?”一见着匆匆而来的赵蝶燕,忠信侯便赶紧迎了上去。
“没有……他要赵氏大商队归顺于他,才肯出手救哥哥!”赵蝶燕一脸气愤地摇头道。
“这……这样的条件,也只有煦儿自己能决定答不答应啊!如今他昏迷不醒,太子殿下这不是故意不想救人吗?”闻言忠信侯不由得心头一凉,跌坐在了椅子上。
“咱们滞留京城已经有半个月了,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会引的皇上对咱们忠信侯府不满,以为咱们有什么不轨之心!”坐在他旁边的长公主也蹙起了眉头,沉吟半响,才道:“要不,明日本宫亲自入宫一趟吧!不管怎么说,本宫都是太子的姑母,与他又素来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应该不会矢口拒绝……”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心里却根本没底。皇甫睿虽说是她的亲侄子,但是他们二者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来往。更何况皇甫睿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会不会买她的帐真的很难说啊!
“侯爷!公主!表少爷醒了!”就在这时,一名小厮匆匆奔入了大厅,急声高呼道。
客房内,一脸苍白的赵煦背靠着软垫,一口一口的喝着赵蝶燕喂给他的水,依旧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看得赵蝶燕心酸不已,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带着哭音开口道:“哥哥,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投靠了太子,咱们兄妹俩可就成了敌人了啊!”
赵煦目光沉敛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轻叹出声:“傻丫头,赵氏归顺皇家只是迟早的事情,否则便会面临盛极而衰的下场……我是不会眼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的!”
“可是哥,你想过我的立场没有?我现在是忠武王妃,是皇甫勤的妻子,注定了会与皇甫睿水火不容,你怎么能归顺于你妹妹妹夫的敌人呢!”赵蝶燕失望地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不仅仅是她变了,赵煦也一样变了!
如果是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让她为难的,可是现在,面对她的哭诉恳求,他却无动于衷了,心里想的只有赵氏商队的未来!
“燕儿,不要恨哥哥,这是哥哥的责任,哥哥不能拿赵氏上千口人的性命跟前途开玩笑。”看着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惨样,赵煦心疼不已,但是却无可奈何。
早知道当初他就是冒着与父亲与族中长辈撕破脸的风险,也要阻止将燕儿送入京来参加选秀,这样就不会面临现在两难的处境了!
“皇甫勤也是皇家人,哥哥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他呢?”赵蝶燕咬了咬嘴唇,试图在做最后一番挣扎。当初她是一点儿都不希望将赵煦牵扯进皇子夺位的这场生死大战中来,可是既然他自己想要参与,那她自然要为皇甫勤争取了!
“燕儿,你都已经嫁做人妇了,怎么还是这般任性胡闹呢?”赵煦缓缓抬起还有些无力的手,轻抚上了她已经盘成了妇人发髻的秀发,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来。
“我怎么任性胡闹了?难道我为自己的夫君尽一份心力也是错的吗?如果你一定要投靠皇甫睿,那么从今以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了吧!”说完,赵蝶燕愤然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赵煦的房间。
“燕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赵煦却只能无力低喃。他选择归顺皇甫睿,可不全是为了解除自己身上的蛊毒,而是想在皇甫勤事败之后,能从皇甫睿手下保全赵蝶燕,让她不至于为皇甫勤陪葬!
只是赵蝶燕却未必能体谅他的这番苦心,否则也不会愤然离去了……
皇宫。
东宫内。
孙瑾已经从皇甫睿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情况:“其实我倒觉得你那个五弟不成威胁,他虽然性情暴躁了些,但是没有皇甫礼的那种心机城府,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没必要对他斩尽杀绝……”
虽然她的手上已经直接或间接的沾满了鲜血,但是心中那种对于生命的尊重她还是始终保持着的,如非必要,她真的不喜欢杀人!
“我要是要杀他的,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皇甫睿一派慵懒的姿态斜倚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颗紫红色的大葡萄,稍稍用力一挤,晶莹多汁的果肉便射进了他的嘴里。
闻言,孙瑾不禁默然。也是,照这货锱铢必较的性子,没道理会放过一个自己想对付的人一次又一次,任由对方折腾:皇甫礼与花无忧的下场就是个最好的证明!
他从来不喜欢小打小闹,一旦出手,就是将对方往死里弄。所以,做这货的敌人,简直就是个悲剧!
而作为‘悲剧’的代表,花无忧的下场尤其悲惨,据说已经疯了……至于是怎么疯的,皇甫睿却不愿向孙瑾多透露,直说不希望她接触到太多皇室的阴暗龌龊之事。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孙瑾自然也不会去追根究底了。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行,管它这个结果是怎么来的呢!
一个月后。
天气已经明显转凉了。
皇甫睿跟孙瑾的婚期被定在了下月十六,也就是中秋节后。说起这事,其中还有小丫头蓝墨的一份大功劳……
虽然不知道皇甫睿寿宴那次被皇帝单独召见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是那天小丫头回来之后是倒头便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打那以后,皇帝对孙瑾的态度就明显友善了很多,搞得孙瑾都忍不住的怀疑,是不是蓝墨给他洗脑了!
对此,小丫头表示自己很无辜。
那个凶巴巴的老头儿把她当成大夫了,硬是要她帮他治病,她没有办法,就只好损耗灵力,帮他续了点寿元……她真的没有给他洗脑啊!
至于那个凶巴巴的老头儿为什么会改变对主人的态度,她也不知道呀!
皇甫睿与孙瑾的婚讯一经传出,举国轰动。
当然,这个说法的确有些夸大的嫌疑,但至少京城上下的人都在对此事津津乐道……
这几个月皇家发生的事儿还真多,向来以贤良著称的安贤王因为指使王妃在太子寿宴上下毒而被幽禁王府;云国第一商队赵氏大商队高调宣布归顺皇家;一直娶不到太子妃的冷面太子终于要成婚了,虽然新娘子据说是被冷面太子强掳入宫的!
而此时,东宫内。
众人心中的那个‘可怜的新娘子’孙瑾却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瞪着自己面前的妖孽男人,磨牙不止:她的房间已经被这厮当成了仓库,就连床上的位置都没有放过,全部堆上了东西!
某妖孽全然不觉身后的那两道幽怨的视线,还在背着手踱着步,一脸挑剔的表情来回在一堆封条上写着大大的‘贡’字的箱子里来回扫动。
许久才伸出手指了指一个盛放着十来匹布料的大木箱中那匹浅蓝色暗绣流云锦,示意守在一旁的阿珠将其翻了出来,然后回过头询问道:“孙瑾,这个料子不错,留着给你做秋衣吧?”
孙瑾眉头一皱,很不配合的拒绝道:“我怎么记得,你昨天才挑了三匹料吧?”
“哦?有吗?没事,多这一件也不算多,反正咱们的衣柜够大!”土匪太子眯了眯眼,大手一挥,示意端着那匹绣城进贡的最新布料的阿珠将布匹留下。
孙瑾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又是这样,嘴上说是询问她的意见,可是实际上却完全是他在决策做主!
“阿珠,把那匹布放回去!”咬了咬牙,孙瑾决定不再沉默了。尼玛,她的房间都快被堆得没缝了,还怎么住人啊!
“嗯?”皇甫睿只是轻哼了一声,刚准备听从孙瑾话的阿珠连忙收住了放下那匹流云锦的动作,退到了一旁低下脑袋。
自打皇上开了金口,让瑾姑娘搬去东宫后院住之后,她们这位喜怒无常太子殿下就时常上演这种戏码,将各种东西往瑾姑娘的院子里塞,并且乐此不疲!
“皇甫睿,别闹了行不行?我那屋子都已经成了杂货铺了,还怎么住人啊!”见使唤不动阿珠,孙瑾只得软下语气,向皇甫睿服软道。
“那就不要住了,搬回来跟我一起住吧!”皇甫睿双眼一眯白牙一露,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自打你搬去后院之后,我睡都睡不踏实了,总是夜半被噩梦惊醒,梦见你跟人跑了……”
听着他这类似撒娇的话语,站在一旁的阿珠脑袋垂得更低了,阿弥陀佛,她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而孙瑾则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瞪着他,这货还能编得更瞎一点吗?他会被噩梦惊醒?说出去谁信呐?
“有你这么一尊凶神在,谁敢拐跑我啊?”扯了扯嘴角,她没好气地回道。
说起这个她就一肚子的怒,那一次人家赵煦因为蛊毒解了的事进宫来向他道谢,只是顺便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被这个醋坛子给一口咬定是对她有不良企图。害得人家现在每次来都不敢跟她说话了,就连在路上遇见她都要往后退上几步!
“那可不一定,还是要防患于未然的。”土匪太子对于她给的这个‘高度评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嘴角勾着得意的笑容回道。
“我看你以后还是拿根绳子拴着我得了,你到哪我就跟到哪……”未等她赌气的话说完,皇甫睿便一脸赞同的点头接过了话:“唔,这个主意不错!”
面对他如此厚脸皮的回应,孙瑾差点没翻白眼:“不错你妹!真当老娘是你的私有物品,可以随身携带啊?”
“人家都说这个叫什么婚前恐惧症,容易患得患失,搞不好都会弄出人命的,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厚脸皮的土匪太子继续无视她的不满,撒娇卖弱。
孙瑾抬手抚了抚额头,转而对还杵在一旁不敢动的阿珠道:“阿珠,你先带外殿的人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你们殿下说。”
“是!”得了她这声吩咐的阿珠心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连忙应声退下。
“娘子,你这么急着把人都赶走,是想要跟为夫提前滚一滚么?”皇甫睿故作性感地朝她眨了眨眼,身体往边上的软榻上顺势一倒,那张本就美得雌雄莫辩的脸上写满了期待的神情,看得孙瑾的心底腾腾的升起了一股冲动,想揍人的冲动!
“你就做你的梦吧!我只是有话要问你而已,别想太多了!”咬了咬牙,她还是忍住了赏他一拳的念头,皱眉正色道:“听说皇帝老头还给你定了礼部尚书家跟兵部侍郎家的的千金作为侧妃,准备下月二十一起迎进东宫?”
说到这个事情,皇甫睿也收起了调笑的神情,淡声回道:“放心,她们进不了东宫的。”他想要的人,任谁都别想夺走。同样的,他不想要的人,谁都别想硬塞给他!
如果那礼部尚书跟兵部侍郎识趣的话,这个时候就该让自家的女儿生个病什么的,躺上一年半载,等事情过去了再放出来,而不是让自家女儿趁此机会大办交友会抛头露面!
所以,这两家的千金,在他心里早已经是两个死人了。既然是两个死人,他又何必再为此伤神费脑呢!
“你不会又要杀人吧?”一瞧他那阴沉的眸色,孙瑾就没来由的心头一跳,追问出声。
“对于碍事的人,我一向的处置方法就是杀了,永绝后患!”皇甫睿一身戾气的眯着眼承认道。他的‘冷血杀伐’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四年时间,或明或暗死在他手上的人,估计都能组成一支千人军队了!
当然,这些他借以成名立足的血腥历史,他是不会让孙瑾知道的。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个相对较好的形象,狠绝冷酷,那是用来震慑敌人的,不是用来吓跑心上人的!
“……”听了他这套‘杀光政策’后,孙瑾无语的睨了他一眼,幽声分析道:“朝中文武官员拍得上品阶的就有上千人,人人家中都有适婚年纪的女儿或孙女,你觉得你杀得完么?就算你杀得完,那你是想要成为朝中所有官员的杀女仇人么?知不知道什么叫众怒难犯?你是打算丢个烂摊子给小树接手吗?”
听完她这一个接一个的质问,皇甫睿有史以来第一次哑口无言了,半响才抬眼看向她,沉声问道:“那你想怎么解决?”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只要杀个几人震慑住了那些个想要往他身边塞女人的官员就成了。可是被孙瑾这么一分析,才发现问题的根源在皇帝老头那儿,如果老头子硬要把朝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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