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跟着许映安在官驿住下了,傅沉安排了人给他洗澡,照顾他的起居,大傻被关着的时候,没吃过一天好的东西,无论冬夏就是那一套破破旧旧的衣服,若不是他的体质异于常人,恐怕早就死了。
大傻连着吃了十只烤鸡,满桌子的骨头,看的许映安心疼——这这这,得多少钱啊?
直到大傻吃饱了喝足了,许映安才笑咪咪地问:“大傻,你为什么会被锁在那里呀?”
大傻啃鸡肉的动作一顿,神色黯然,眼睛里覆盖了一层恐惧,他擦擦嘴,摇摇头。
看来这段记忆并不美好,大傻只是摇头不肯多说。
许映安想了想,又问:“大傻,我看那里地上有米饭和水果,是他们给你吃的吗?”
大傻点点头,吃力地道:“大……大傻,吃不饱……好多年……”
确实,大傻这个体格,只是一碗饭几个水果哪里吃的饱,而且都是馊了的东西。
许映安不知怎的,对大傻很是亲近,总是心里有一种感觉,大傻对她来说,很熟悉,可是她实在记不得哪里见过大傻。
傅沉又去知府了,许映安帮着小二把桌子上的鸡骨头收拾干净,又摆上了蔬菜。
许映安把筷子递到大傻手里。
大傻笑的跟个小孩子一样,尽管被人囚禁了那么久,这个傻大个的脸上还是能露出如此率真的笑容,许映安有些感动,笑着道:“大傻,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叫我小姐,但是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大傻猛的点头,手笨拙的用筷子夹菜,每吃一口,就满足的笑一笑。
就在这时,阿七脚步匆匆的走进来:“许仵作,贾昭仪来了,就在知州府。”
许映安愣了愣,问道:“阿七,你去查那个院子了吗?”
阿七点点头,看了一眼傻吃的大傻:“是贾家别院。”
许映安冷笑了一声:“原来是露出了马脚坐不住了,走,我们去会会她。”
阿七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他能说,刚才许映安的气势太像大人了吗?太像了——像的他方才下意识的想说一句是。
贾昭仪打着看望苏鸢尾的名义来到了知州府,架势浩浩荡荡,宫女太监带了一大堆,自己又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皇妃的样子。
许映安揉揉脸,挤出一个笑容,上前道:“贾昭仪。”
贾昭仪闻声抬起头,苏鸢尾挤眉弄眼地暗示着什么。
诚然,许映安真是没有见过谁,光明正大的挤眉弄眼暗示。
贾昭仪用帕子装模作样地抹抹嘴,踩着莲步款款地走到许映安身旁,细着嗓子道:“许仵作不必多礼。”
许映安脸上噙着笑,站直了身子。
贾昭仪靠近她几步,作做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我都听鸢鸢说了,辛苦许仵作了。”
许映安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慢慢慢慢道:“娘娘谬赞,不辛苦。”
贾昭仪捂着嘴笑了笑,突然脸色一变,自己脚一歪坐在了地上,许映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贾昭仪刺耳的尖叫。
“贱婢!你敢推我?!”
许映安下意识地想回:贱婢!你敢诬陷我!
话到嘴边,被许映安咽了回去,她并非是气愤,只觉得无奈。
这皇家的人陷害人能不能有点新花样,这一招都快用烂了吧,她一个看的都快要吐了。
围在院子四周的丫鬟和太监纷纷冲过来。
贾昭仪被人扶起来,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许映安的鼻子,哆哆嗦嗦道:“本宫不过让你认真一点!何错之有?!来人啊!给我打死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
许映安先前还不确定,现在是十分肯定,她前脚把大傻带走,后脚这贾昭仪就来治她,显然是怕什么事情败露。
许映安抬头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苏鸢尾,只想大骂她,这个傻子,害死亲爹娘的人很有可能是贾家人,她还在那里以为自己捡了个便宜——是贾昭仪在向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