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北扶着剧痛的头醒了过来。
阴暗华丽的大殿内,无数只快要燃尽的蜡烛发出微弱的火光。
他环顾四周,地上散落无数红纱碎片,似乎是有人曾为了发泄而将它们撕碎。
他拾起一片残缺的碎片,忽然感到背后冷风阵阵,他下意识地回过头,那里并没有人。
昏暗,诡异,这个毫无布局的大殿里只有郁北一人不知所措地站在中间。
外面是艳阳六月,而里面却冷得刺骨。
他迷茫地往前走去,诧异地抚摸着一条条从高处垂下的红纱,层层纱布挡住他的视线,他掀开它们继续往前走,总觉得这里还有人。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遇到了一处巨大的水池,池中冒着白色雾起,鲜红的花瓣静静浮在水面。
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环境。
忽然,殿内刮起一阵大风,千万条垂下的红纱纷纷扬扬飘落在地。
郁北警觉地看向风吹来的方向,红纱拂过他白皙的脸庞,他透过无数缝隙看见远处红色的宝座上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郁北轻声询问:
“你是谁?”
巨大的回声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那人并不说话,抬起手示意他往前来。
他谨慎地步步走去,微微皱着眉想看清那人的样子。
男人从黑暗中往前探了探身子,微弱的烛光将他颇具棱角的脸切割为半明半暗,他苍白的嘴唇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郁北眯起眼睛盯着他继续往前走,男人的样貌逐渐显露出来。
一寸,又一寸,烛光渐渐没过黑暗,直到他整张脸都映入郁北深黑的瞳孔。
“你....盯着我做什么?”
男人微微睁开深邃的双眸问道。
那是张很浅淡的脸,白到几乎要透明。
这个男人可以说是二十岁、三十岁,也可以说是四十岁,总之从他的外表根本无法推断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疑惑地望着郁北,脸上的神情溢满了少年才拥有的纯真。
而此刻,郁北脸上却已经远远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那是一种夹杂着恐惧,诧异,怜悯,崩溃的神情!
男人见郁北吓得一言不发,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问:
“怎么了?我看上去像生病了吗?”
他苍白的脸上显露出羸弱的病态,无辜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郁北声音微弱地回答道:
“你的脸有些怪异.....”
男人似乎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拿起镜子奇怪地问:
“我的脸怎么了?”
镜中倒映出一张还算脱俗的脸,男人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全然忽视了半张脸上爬满的黑色纹路。
郁北心想这深宫之中什么样神智不清的人都有,这地方如此怪异,恐怕是遇到了难缠的疯子。
他顿时有些害怕。
男人微笑着从宝座上走下来,缓缓靠近郁北。他伸出同样布满纹路的手要去摸郁北的脸,却被躲了过去。
男人笑意黯淡下去,转过身自言自语道:
“不知好歹....”
郁北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这个疯子会有什么举动。
谁知男子却很是惬意地躺回宝座,再次微笑着温柔地问他:
“你从哪来?”
郁北心想能拖延时间也好,便回答:
“毓州。”
“不,我是问你真的从哪来?”
男人笑了笑,似乎在表明自己什么都知晓。
郁北冷冷问道:“你是谁?”
男子并不理会他,自顾自说:
“你是捍城司马李不言的儿子。”
他看向惊恐的郁北,眼神中忽然多了些疼惜:
“李不言凭什么能做你爹,你可是我亲生的。”
郁北错愕地听着他胡言乱语,半分也不想再呆在这里。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大的根本看不见边。
皇宫里怎么会有如此巨大又昏暗的地方?
他回想起自己是在湖边被打晕的,暗暗揣测这里很有可能是湖底或者地下之类的地方。
男人再次靠近郁北,他可怕的脸着实骇人,郁北忍不住一步步往后退。
男人拉住他的衣袖,很是可怜地说:
“小北,就这么不愿认为父吗?”
郁北用力甩开那人的手连忙向后跑去,男人并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远去。
郁北不停地跑,直到看见一处亮光,他连忙纵身一跃,从一口井里跳了出来。
依然是平静的湖水,依然是烈日炎炎,刚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个梦。
郁北一刻也不敢停留,疾步回到了侧殿。
殿内,被言开寻回的庄明镜也才刚刚赶到。
“小北!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言开满脸焦急冲上前询问。
郁北一时无法平静心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庄明镜连忙上前摸摸郁北的胳膊,又捧起脸仔细检查,很是担忧地问:
“小北你有没有受伤?”
郁北依然默默摇头。
男人的脸在他脑海中不停出现,他的话更像是刀子一样刻在郁北心里。
庄明镜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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