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雨大,手电筒灯光昏黄,映照着一方密集的雨线和弥漫的雨雾,仿佛也定格住了废墟上的鬼祟身影。
抬猪的一人惊慌失措,手上不由得一松。另一头的人也禁不住松了手。
哐!
百十多斤的肥猪重重摔下去,淋着雨从倒塌的院墙上翻滚下去,侧身躺在泥泞里哼哼唧唧打了几声鼾,在强烈的药效下继续昏睡。
雷打不动,雨浇不醒。
车上的人不甘心空手归,牙一咬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的对车下的两人道:“恁他!”
三个壮汉还对付不了一个?
那两人从塌墙上下来,气势汹汹的绕到车尾处,和桑平正面对峙。
桑平攥紧了手电筒,撑伞上前几步,却遭到车上那人无情的嘲讽:
“嘿,还是个瘸子!”
对一个瘸子动手,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伤残人士嘛,就该得到社会的关爱。
“瘸子,我劝你缩回去,咱就啥事没有!”
桑平不为所动。
车上的人凶狠得催促同伴:“跟一个残废废啥话!恁他完了把猪抬上来,咱赶紧走!”
拖延下去被更多人发现,他们仨偷猪贼可就走不了嘞。
那两人摩拳擦掌了一阵,捏着碗大的拳头毫不留情的向桑平砸来。
砰!
桑平一手电敲其中一人的脸盘上。手电忽明忽灭了几下又重新闪亮起来。
那人生生受了这一击,吃痛闷叫一声,身子一歪,脚下打滑,重心不支,通的一下摔在地上。
一看同伴倒地,另一人大喝一声扑过来,却被桑平又伞怼到车屁股上。
哐!
车尾被一堵肉墙撞上,车身剧烈晃动一阵。车上那人的意志也跟着动摇了一下。
他爆了句粗口,“娘希匹,一个残废,都对付不了,你们还能干啥!”
他正要下车去帮手,听到一阵叫唤忙缩回到车上。
套着雨衣的桑青出来,看到眼下情形吓了一跳,“叔,咋回事?”
桑平:“偷猪滴。”
桑青当即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喊起来:“顺子啊啊啊,赶紧起来!有人偷你们家猪咯!”
车上那人被他这一嗓子彻底粉碎了胆量,慌忙拧钥匙发动车子。
突突突的声音又在巷子里响起来。
那两人连滚带爬,狼狈的攀上车。
突突突。
三轮车倒开着撞向后面的叔侄俩。
桑平反手一勾,带着桑青,后背贴着墙面直挺挺得立在墙根下。
三轮车擦着他们的身子而过。
桑青吓得绷紧全身使劲儿往墙上躺,恨不得将整个人陷进墙里头。
“平——”
余笙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桑平心头一紧。
看三轮汽车倒驶着往家门方向去,他瞳孔骤然一缩,惊慌之下急促喊道:
“笙,别出来!快回去!”
他的嘶喊声穿透密集的雨声和雨帘,还是晚了一拍——余笙已经出现在院门口,打着一把破旧的雨伞。
车尾巴袭来砰的一下撞落了她手上的雨伞。
“呀!”
伞被撞脱手,余笙惊叫一声,吓得连手带人缩回到门檐下方。
车子疾疾从她身前掠过,轮胎下飞溅的泥水打在她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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