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和两位大宗师族老,待苏灿带着三人返回后,苏真才警惕的关上房门,散出神识四处感应无人后,才开口低声说道:“灿儿,祖父知道你想说什么,也很欣慰你能有如此见识。苏家已是大祸临头,济州府根本不可能挡的住皇室,我曾在审阅户部一本账目中得知,皇室有一宗老府,里面供养着齐国皇室近两百年来的高手,这次太子突然奋起发难,就是得到了他们的相助。如今剩余的族人要拼死一战,我不能拒绝,否则人心就彻底散了。我已年迈,虽强修至大宗师,却也没几年时间了,趁着人心未散之时,我要举整个济州之力,狠狠的从皇室身上啃下大块肉来,以告慰你们死去的族人们。”
身侧坐着的小姑娘苏谨立即扑到苏真的怀里哭泣道:“祖父,我不要你死,我们逃吧!带着哥哥和剩余的族人们逃去北域其他国家隐姓埋名的生活,齐国皇室未必能找到我们。”
苏真捧起小姑娘的脸颊,用手指擦掉她不断溢出的泪珠,爱怜的看着她美丽纯真容颜,苏家嫡系子孙不少,苏真却唯独喜欢苏灿兄妹,尤其是小孙女苏谨,从小就被他养在身边亲自教导,这是连苏灿都没有的待遇。
安抚好苏谨,苏真才道:“苏家可以亡,但不能绝,如今唯有保住灿儿兄妹,苏家才有再兴的可能。所以,等到与皇室大军全面开战之时,就请两位长老护着他们兄妹从城后逃离济州,走的越远越好,以你二人大宗师境的实力,再加上已经半步宗师灿儿,必能护得谨儿的安全。”
待他话音刚落,苏瑾俏丽的脸颊上泪珠又止不住的下落,欲再次起身相劝,却被苏灿抓住胳膊,朝她摇了摇头。
两位长老脸色悲切的起身恭敬的说道:“谨遵族长吩咐,即便是豁出性命,我二人也必护得两位后辈周全。”
苏灿望着苏真眼神悲伤的说道:“祖父,如今北域乱象渐起,我兄妹二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如今孙儿满腔仇恨,如何能安心隐姓埋名的苟活,不如让长老们带着妹妹离开,我留下陪祖父和苏家男儿们一起赴死吧!”
苏真低声怒喝道:“糊涂!老夫纵横朝堂几十年,临死岂需儿孙来陪?你要是死了苏家男儿就真白白死了,大仇谁来报?谨儿孤苦伶仃谁来照顾?你这是要气死老夫吗?”
苏瑾拽着苏灿的衣袖,怕他再惹祖父生气,便连忙说道:“祖父,谨儿细下思虑觉得不必逃亡国外,齐国尚有能助我等复仇之人。”
苏真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宝贝孙女是何等的聪慧。所以,闻她所言惊奇问道:“哦?何方势利之人能有如此实力?”
苏瑾凝声道:“幽州刘钰。”
苏真皱着眉头,不明白孙女为何如此看重刘钰,便疑惑的问道:“谨儿为何觉得这刘钰会有此实力?”
苏瑾望着自家祖父认真说道:“自祖父下朝说起过刘钰后,谨儿就细心留意过这刘钰,种种迹象都表明刘钰是安远侯和刘氏彻底抛弃到幽州弃子。初到北和县便灭了一众投敌世家;上任不到一年,靠自己招揽几个年轻人,仅凭一县的兵马财力,先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镇北关;然后据镇北关抗蛮,损失不到一百兵将杀得蛮族损兵八万,逼的蛮族大军狼狈撤退;以区区县令将济北郡守陈清远招至麾下;趁势迅速拿下幽州,并斩杀州牧黄茂;借朝堂纷争取幽州牧之位;为报母仇,掘地汪氏祖坟,斩汪氏嫡系子孙头颅;幽州府外拒大宗师于门外,使汪家低头;这一桩桩一件件若还不够引起我等看重吗?况且祖父仔细思量下汪景后来的举动,自那位大宗师回到望京后,汪景便低调不出,汪景身为大皇子的最大依靠,他岂能不知皇室选择?若要复仇,凭借从龙之功贵为丞相,借皇室之手岂不是能更简单的斩杀刘钰?为什么他谋划多年却突然急流勇退,不惜抛下整个汪氏却带着汪瑜退隐益州?那是他害怕了,他怕刘钰,说明刘钰比皇室有更大的潜力,谨儿敢保证,此刻若刘钰举旗反齐第一个倒向他的必是汪氏。”
苏真仔细思量后,便惊叹道:“世人皆说汪氏汪瑜是齐国未来的扛鼎之人,却不知道我苏家谨儿才是齐国最耀眼的明珠。”
苏瑾小脸通红的说道:“祖父大人过奖了,孙儿只是瞎想,才能远远比不上哥哥和汪家兄长的。”
苏真满脸欣慰的说道:“我家谨儿不仅聪慧美丽,更难得的是这一片善良纯真,可惜祖父老了,不能守护着我的谨儿嫁人生子,真是遗憾呐!”
话音落下便又起身对着苏灿凝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将苏氏未来赌在这刘钰身上。你带谨儿和两位族老前去投靠刘钰,全力辅佐他成就大事,作为兄长,你此生一定要保护好谨儿周全,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苏真说完后,神色没落的转身推开房门,望着望京方向喃喃自语道:“我便在这济州豁出这条老命,为我苏氏给这刘钰小子送上一份满意的‘投名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