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的夜,风中带着萧瑟,而四下的杉树,却依旧如同嫩芽一般新绿。
院子里,连云白在蒲团上盘膝而坐,身前的小木桌上沏着一壶茶。当黄羽出现在这里时,他苍老的脸上多出一丝笑容。
连云白眯着眼:“听说你经常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别人屋里。”
“我只是没有敲门的习惯。”我上前,在他对面坐下。
连云白为黄羽沏了一杯茶,茶中隐隐带着银杏叶的味道。
“这是何茶?”
“银叶白露,取清晨山涧之露珠,是为白露。”
“那银叶何说?”
“将银杏的树枝与山茶的枝芽嫁接,然后当新的嫩芽从山茶的枝中冒出时,摘取嫩芽,不可揉捏,再以文火烘干,可成银叶。最后用露珠煮沸,冲泡三次,便得此茶。”
我拿起杯子,在鼻尖嗅了嗅,茶水毫无颜色,如同清澈的溪流,一饮而尽:“很香,而且很珍贵。”
连云白笑了笑:“茶之所以珍贵,只因为有识茶的人,若是换做只懂饮酒的山野匹夫,再珍贵的茶,在他眼中也不及二两烧刀。”
“茶已喝完,我想已可以进入正题了吧。”
“什么正题?是你想问什么吧?”
我咧嘴笑笑:“连老前辈将雪域精魄作为这一届白云大会奖品的目的是什么?”
连云白顿了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要你赢连见。”
“前辈为何认为我能胜他,而且他是您的独子,我很难理解你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就算没这句话,白玉精魄也足以让人这么做。”
“不错,对于许多摇光和破军的高手来讲,确实如此。传说史上只有三块雪域精魄,除了当年逆苍天白玉京吸食了一块,其余两块至今下落不明,现在第二块已经出现在了连云山庄,连老前辈可知剩下的一块,一直在我天魔宫手中。”
连云白双眉紧皱,最后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既然白玉精魄并不能使你动心,那这一趟白云大会,你大可不必来,因为来参赛的人,没一个会是你的对手。”
“可是白云大会比的并非是个人的实力,而是心境,我自认为自己在这方面还有所欠缺,所以就想来试试。而且每一个人对道心的追求都会有些许不同,如果只因在实力上有着巨大的差距,就否定对方的一切,那么这样的人,终将是一个看不清自身立场的丑角儿。”
连云白盯着他,一双饱经风霜的眼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这个孩子看透:“为何你年纪轻轻,道心却如此坚定呢?”
这个问题,也曾有人问过我,我只记得在那一年夏无凌因为我的任性受伤,而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问我有没有事,那个温柔,至今无法忘记。我把头埋在床边哭,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哭,对,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告诉自己,不在任性,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不让夏无凌再受一点伤。
“一个人总要先确定一个目标,才会知晓该往哪个地方前进。”
听到这,连云白露出一丝罕见的愁容。“身为破军中的顶级高手,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想和同级的高手较量的冲动吗?”
我看这他,冷冷道:“这个当然有,当我知道连见也现身的时候,所以我才决定来,但是现在我更敢兴趣的是,你为何一定要我赢连见,他是你的儿子,雪域精魄对破军和摇光高手的重要性你不会不知道,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他。或者是因为白玉京的例子,你怕连见会重蹈他的覆辙。如果这世上有外力能助破军和摇光级高手迈入虚有之境,普天之下非雪域精魄莫属。又或者,你只是借用我来对连见做一个考验。”
这时连云白抛去腿上的袍子,我眼一皱,连云白的一双腿竟已被人斩断。四下无人,这一幕让寂静的院子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意。
看到黄羽只是皱了皱眼,还算镇定的样子,连云白无奈道:“这就是原因,我已无能在撑起连云山庄。”
“难道是黑芒楼对连云山庄出手了?”
连云白点点头,我又继续道:“出手的人绝不是斗鬼神和噬魂。”
“不错,是驭拓。”
驭拓,问鼎天下谱上排名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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