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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壶已经越来越重,我已经能感觉到从壶嘴中,隐隐传来第三道灵力,这是连见以自身灵力,突破我所建立的循环,可是没那么容易。手指已开始酸麻,手臂像是被蚂蚁爬上撕咬,可是我不能露出一丝破绽,甚至于瞳孔也不能动一下,我相信,此刻的连见也同样不好受。
一个人能控制自己全身的每一寸肌肉,可是汗却永远无法掌控,只要压力真的达到自身的承受能力,那他终会流汗,所以现在黄羽流了,连见也流了。
两人的第一滴汗,几乎同时低落,随即,众人也紧皱双目,明白第三场对决,已进入白热化,虽然如此,两人的手,依然稳如磐石。
又一个时辰过去,除了流溢的茶水,还多了一处‘动’,茶杯中的水,开始旋转,虽然很慢,但也是在动。随着时间推移,茶杯里的水转动的越来越快,而壶嘴中流溢的水,也在开始变化,水柱一会大,一会小。
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已经算是平分秋色,如果继续僵持下去,谁也不能保证能撑到最后。
吕娜眼神中发出异样:如果把水柱形容成一根绳子,连见此刻就是在紧紧的抓住这根绳子,用力拉,黄羽一定不会让他得手,可是这对于黄羽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用力拔河的两个人,如果两人都用尽了全力,其中一方突然间收力松手会如何?破坏远比稳固容易,这场比试,终究还是连见占据优势。
黄羽,时间不多了,你还能翻身吗?看着不断缩小、放大的水柱,吕娜这样想到。
屋内不知何时,空气开始变的沉重,压抑着每个人的心脏。
两人的气势已经攀升到了几点,茶杯中的水却旋转到了极致,漩涡中心,隐约见底,但水依然没有溢出。
“奇怪了,黄羽的精神力应该居落下风才对,可是为何还能与连见缠斗这么久?”夜浮冰自语道。
“依照小僧来看,恐怕是在第二场比试中,跟连见施主插入的最后一束花有关。”空戒道。
夜浮冰顿时明白了,那最后的一束花,基本上是把连见*上了绝对,他一定要赢。所以那几个时辰中,无法出手所消耗的精神力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连云白竟然也凝视双眼。已残的老人,气概仍在,想起过去与现在,变化的太多太多,这就是人生,谁也不能否认。或许,连云山庄,真的已经走向了终点。
‘啪!’茶杯破碎,四溅的水花打湿了手,连见木然,呆呆的看着这只手。
连见败了?众人不得不信,可就在此刻,又一声破碎声响,那是黄羽手中的茶壶。
胜与败的交替,是注写值得留史的字迹,胜利者,永远是英雄,而英雄的价值,只是几行稀微的赞美字迹,到最后,究竟是可悲、还是可赞?
连见起身大笑,转身向外走去。他没有留下一句话,也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这其中,包括吕娜。
也没有人挽留一句,睁开的双眼,看着淡去的背影,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狂傲的笑声,连见,你是一个值得我黄羽去尊敬的对手。
红尘多话,谁将韶光永远记忆,多事的人也好,无心的魂也罢,不过一缕兰花香。
最后的对决已经结束,随即,众人先后告辞,因为再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空戒师兄,希望下次有机会能与你好好畅谈一番。”临行时,夜浮冰对空戒道。
“阿弥陀佛,梵音寺随时欢迎叶师兄光临。”
仙门的人,相互之间寒暄了几句,临走前,都有意无意的看了黄羽一眼。魔门的人,自然都走了上来,说了不少恭喜的话,唯有夜湮桀自行离去。
恭喜之后,也是离别,无人关心雪玉精魄的最后归属,罗康结原本还想再多留一会,却硬是被他大师兄拖走了。
“大师兄啊,你看这天都快黑了,我们不如留下来把饭吃了再走吧,顺便再住一晚嘛,而且现在走,说不定还会遇上强盗打劫,来个高手,砸门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你怎么跟我爹交代啊……”
声音远去,小黑有时候真逗,很快,大殿之上,就剩五个人,白云大会就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主人不会对客人客气什么,也不会用山珍海味招待你,况且修道者,本就崇尚无拘无束的心境。
宿面生和休眠罗本想同我一起,但是我不准备这么快回去,就让他俩和魔门众人同行。
“恭喜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有空来邀月阁坐坐,前辈,我也告辞了,请。”
吕娜走后,连云白嘱咐惜花和逐月,让他俩也先退下。
“这是你的奖品。”连云白取出雪玉精魄。
“我并没有胜。”
“可你也没有败。”
我笑着,接过了这玩意,因为雪玉精魄现世,连云白已经没有能力再留着它,而且他也不可能使用,我收下,是好的选最择。
最后我也走了,连云山庄今后会变成什么样,我未曾深入的去想过,也许会成为敌人。
如果有人问我,这一行会不会有遗憾,我只会说,遗憾是一种勾情未已的韵调,结束了,却是停不下缅怀的激念。厌倦了这种被羁绊的感觉,要来了却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