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天魔宫,我没有惊扰任何人,院子里兰花长的很好,虽是初冬,但已有不少寒兰绽放出花朵,凄风萧瑟,我呆呆的站在院子中央,满脑子只想着一个人,一个从小到现在,只被我视为姐姐的人。
开门无声,所有东西的摆放和离开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一个多月没人住也无丝毫霉味儿,反而充实着兰花香。
无法面对,不能面对,是理不清的思绪,这样的人该如何等到明天?
我躺在床上,沉沉闭眼,以往闲下来很容易就睡着,今夜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哒哒哒。’是轻轻的敲门声,屋内的人醒的很快:“谁?”
轻声一问,却是不知的回应,缓声后,只有静静的两个字:“是我?”
门很快就打开了,无星月的夜,闪烁着颤抖瞳光,好多的话,到此刻,只剩凝视的眼。
夏无凌身上只穿着一套蚕丝织成的洁白中衣,长发有些凌乱,脸消瘦不少,可依旧是一张带着笑容的脸。
“快进来吧。”
取出火折子,点亮火烛,屋内亮了。
当我进了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夏无凌仿佛也未察觉。我看到她的床,没有过多的褶皱,显然她睡觉时睡的很稳。
“刚到吗?”
“嗯,本想睡觉的,但是睡不着,就想来你这里坐坐。”
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这么说师父她们都还不知道你回来咯?”
我接过茶杯,道:“应该不知道吧!”
夏无凌轻声一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天魔宫的警戒有待加强呀,随随便便就让一个人溜进来,这要是采花大盗自己今晚上可就遭殃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笑了。
笑,只是一个面部表情,但它却是彼此交流中一个最古老的方式,表达我们的感情,沟通双方的思想,是情感上的传递。
“我到最后还是没能救下无音禅师。”
“你就是为了这个不开心吗?”
“在拂柳御剑门,我也做的好糟糕,让大家担心,也让人伤心。”
夏无凌顿了顿,情到伤心无泪,却又似上苍胡乱*情弦,无须浅白的情感,到最后,悲伤落幕。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不曾与你经历,所以我无法断言什么,但是我相信,很多事情都会刻在心间,只要心还在跳动,异无须让每一个人明白。”
是啊!无须让人明白,可是我的所作所为,却是反将夜湮颍陷入危机,伤夏无凌的心。本以为可以周全,现在看来,是自己让自己无处可去。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黄羽用手枕在桌上,一闭眼,终于入睡。
夏无凌回到床上,没有熄灭火烛,盖起被子,脸朝着烛光下牵挂的影子。
一道用力也跨不过的距离,却又肉眼明见,就像这忽闪的烛火,燃烧殆尽后,落入无边的黑暗。
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夏无凌几乎和黄羽同时醒来,两人梳洗完毕后,向天门总殿走去。久违的面容,似已变得陌生,伊秋月看向儿子,尤其是那湛蓝的瞳孔。
“娘亲。”
“回来就好。”没有大喜大悲,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是一个母亲最深的期盼。“走吧,你外婆那在等我们呢!”
梵音寺一役,过程在神州大路上快速传递,各方势力都知晓了夜袭,而无音禅师的死,也让天下正道都为之惋惜。
黄羽回到魔门的第三天,一家人好好的团聚一番,但催命姥姥的身份还是未公布。这一天,天气还算不错,阴月门派遣了使者前来,一则消息在魔门快速传播开来:十一月十九日,夜湮颍与夜湮桀将在这天大婚,宴请魔门各大世家。
近亲结婚,也许在普通人眼中是离经叛道的不容之事,但在魔门,却并不禁止。更何况,两兄妹之间已间隔三代有余。
我收到这个消息后,夏无凌也在身旁,她问我,会不会很失落。我很难解释此时的心情,也许很复杂,但脑海中却空白一片,追寻着名为如果的影,可总看不清原貌,要是有人也能体会我这种心情,不知能否带我解答?
又过了一天,一个消息借邀月阁传到各大角落,震惊整个神州大陆:十一月十九日,黑芒楼将攻打凌霄道,斗鬼神亲自领军,迎战诺言凌。
距离这个时间,还有二十六天。
我拿着邀月阁传来的信夹,爷爷外公等人也看了。
竟然是在这天,阴月门,做的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