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忙回过头想要冲向养殖场,既然古怪已经发生,或许锈迹斑斑的铁门便是唯一的选择。
可是——
充斥耳中的犬吠戛然而止,原本隐约可见的红砖围墙和铁门完全失了踪迹。
映入眼帘的,如同身后的情形别无二致。
黄沙漫天,绿色杳然无踪。
见鬼了?
或许是养殖场设置的幻象,为的就是掩藏这里存在的一切。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尤忘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本能地摸了摸自己肩上的背包带。
还好,它还在!
这一刻,双肩背包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因为惊骇而僵硬的双腿尝试着抬起向前跨了一步。
落脚处松软无比,是流沙无疑。
虽是流沙,却没有下陷失重的虚空感。
再看刚刚离开的地面,最后一块坚实的水泥地面也化作了黄沙。
突兀矗立在沙漠中,仿若自己是天地的弃儿。
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异常?
犬吠!
没错,是犬吠!
此前郁郁葱葱的玉米田地一定存在,被吸入鼻孔的作物清香做不得假,即便到了现在他都能感受的到。
尤忘心以食指使劲搓了搓鼻头,左右手同时掌掴自己的脸颊,期望依靠疼痛保持住一分清醒。
眼前黄沙的朦胧感,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等等,如梦!
“金林夕,是你在搞鬼,是不是?”
尤忘心在心底生出了一丝愠怒,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如果一开始的犬吠是真,先行一步的金林夕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如果犬吠是假,是幻境的“药引子”,金林夕也一定陷入其中。
能让一个梦魇制造者陷入幻境,超能等阶至少更高一等。
对她的超能等阶,尤忘心可是知之甚深。
其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幻境即是梦境,是金林夕所设;要么她躲在幻境之外,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分析很完美,然而,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四周静悄悄的可怕,脚下的流沙竟然缓慢蠕动起来,宛若一只蛰伏许久的沙兽终于决定要将他吞噬。
呃——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这是你逼我的!
“哎呦,怎么会尿急了?反正没人看见……”
尤忘心忽然捂着小腹连续跳脚,面孔也涨得通红,鬼鬼祟祟地朝四周张望一圈儿,毫不犹豫去解自己的腰带。
随着一声突兀的娇喝传出,整个沙漠幻境如被撞击的玻璃窗砰然破碎,“久违”的绿色重新映入了眼帘。
道旁的玉米地仍在,远处的红砖院墙还是半遮半掩地隐藏在路的尽头,耳中也不曾听到连续的犬吠。
唯一不同的——
在前方大约十米的位置,有一块状如矮凳的青石。
青石之上,金林夕正双手挡眼坐在那里,脸颊泛红,无限的娇羞和恼怒尽显。
“尤忘心,梦境已经撤了,还不快快提上裤子!”
手掌之后,金林夕死死闭着双眼,在心里不知将尤忘心骂了多少遍。
不过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么,至于这么无赖嘛!
或许是闭眼之后听觉敏锐了许多,耳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偶尔还有腰带拉动锁扣的金属脆响。
应该是在系腰带吧,可为啥声音越来越近?
哒哒哒!
金属脆响已经清晰可闻,沉重的脚步声也在面前停住,隐隐有粗重的呼吸和热气从正上方传递过来。
是他过来了吗?
他在做什么!
不知为何,金林夕脑中自动浮现一些羞羞的画面,虽然是在影视剧常见的春秋笔法,但也足够心跳加速。
扑通!
扑通!
心中的紧张和煎熬越来越盛,紧闭的双眼和僵硬上举的双臂都有了酸酸的疲倦。
“到底好没好!”
这一刻,金林夕好想发飙,但还是放低了语气怯懦询问。
同样,得不到任何回答。
时间在一秒一秒过去,心跳已经跳动得快要窒息,脑中的绮念竟然越来越清晰。
受不了啦!
金林夕银牙一咬,猛然撑开了手指缝,紧闭的双眼也在它的掩护下蓦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