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在花坛前轻声说着体己话,时不时有银铃般的笑声发生,而尤忘心只能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自处。
十多分钟过去。
缓解了思念和团聚的情愫,金林夕终于记起还有一个人在场,俏脸微红,扯了扯母亲的手臂。
“妈,我把他请过来了!我……我爸呢?”
他?
孟先茹先是一愣,继而抬头看向女儿身后的远处。
尤忘心正在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偶尔还恶趣味地以脚尖逗弄地面爬行的蚂蚁。
与上次见面相比,明显少了“故作老成”的老板派头,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略显拘谨的年轻小伙。
想到了初次见面的场景,孟先茹面上的轻笑更浓,眼睛忽地俏皮地眨动数下,素手轻扬。
“尤老板,近来可好?”
“嗯,啊?都好都好,孟女士的起色不错哩……”
“咳咳,称呼!”
还未等尤忘心继续寒暄客套下去,站在孟先茹身边的金林夕显然不满意他的态度,捂嘴轻咳提醒。
“哦,林夕妈妈,您好……”
好像有点老师喊家长的味道。
“咳咳,再换一个!”金林夕仍不满意。
“啊?岳母大人?早了点吧……”尤忘心越来越心虚了。
“你是不是在找死!”
金林夕瞬间有了暴走的冲动,两朵红云飞快爬上了脸颊,脑袋也嗡嗡作响。
这根木头怎么这样子直接?喊个“伯母”或者“阿姨”会死啊!
还“岳母大人”,闪婚都没有这么快!
场中吃惊的,还有先存了调侃心思的孟先茹。
和忘忧馆的交易金灿未曾瞒她,其实说破了也没什么。
不管最初的目的,这次能和丈夫破镜重圆有尤老板的一份功劳,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在对方的店里上班,所以一开始才打算搞一点轻松氛围。
但——“岳母大人”的称呼又是什么来头?
瞧瞧自己的女儿含羞带怒的神情,又瞅瞅尤老板木讷拘谨的神态,身为过来人的她立刻脑补出了真相。
女儿这颗白菜终于有猪拱了?
太快了吧,好像才一个月不到吧!
要不要提醒女儿慎重一点儿呢?
尤老板是一个好小伙,呃,要不提醒他慎重一点、莫要轻易跳火坑?
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呐。
先惊后喜的孟先茹,一双妙目不断在两人身上掠过,脑中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急转。
瞧到两人又有“闹情绪”的趋势,她连忙挡在金林夕身前,主动做起了和事佬。
“这俩孩子,不就是一个称呼嘛。走,进屋聊!你爸也在屋里呢。”
说完之后,她还扯了扯女儿的衣角,不停使眼色示意。
任何的劝解话语都比不上最后一句来得管用,羞恼的金林夕闻言一凛,也顾不上找口无遮拦的尤某人算账,快步走进小洋楼内。
一进门,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待客厅。
一盏华丽的吊灯悬挂在最中心的位置,正下方是一圈皮质沙发环绕茶几布置,桌上还摆放着四盘水果和蜜饯。
面向宽屏电视的一边,大腹便便的金灿将头枕在沙发靠垫上,口中还叼着半只雪茄烟。
愁眉不展,满脸阴云。
本来打算大展宏图,谁曾想将自己陷在这里。
矿上的正常生产肯定无法维系,连他和妻子都被困在了这里。
不敢离开,唯恐重蹈前面四人的死亡厄运;求援不应,消息传出后很少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
为钱亡命的也有。
一个不信邪的游方术士为了可观的酬劳,来到矿区捉鬼降妖,“大功告成”后离开这里。两天后,就收到了他离奇猝死的消息。
自此以后,前来矿区的解决邪祟的能人异士还有不少,都声称解决了这里的罪魁祸首。
但他们非常有默契地选择留在这里,不愿走出山下的关卡。
还该去找谁?
正在金灿借烟消愁时,耳边传来妻子孟先茹的欣喜呼喊,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人。
“灿哥,你看谁来了?”
难道又有人进矿区,嗨——来了又能怎样。
即便心中不抱希望,他还是疲惫地睁开双眼,循声望去。
走在最前的,是脚步匆匆的金林夕,一脸的担忧;后面还有两人,除了妻子以外还有……
这是忘忧馆的尤老板?
蓦地,金灿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肥胖的身躯腾地一声从沙发上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