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邈看了一段吴佩衡治疗原云南省昆华医院院长的独子之伤寒重症,发热二十余日不退。因对方精于西医,对其子曾以多种针药施治,未效。又邀约徐、应等数位西医同道会诊,均断言无法挽救。后邀吴佩衡诊视。
会诊之时患儿已发热不退二十余日,晨轻夜重,面色青黯,两颧微发红,口唇焦燥而起血壳,日夜不寐,人事不省。呼吸喘促,时而发迷无神,时又见烦乱谵语,两手乱抓有如撮空理线。食物不进,小便短赤,大便已数日不通,舌苔黑燥,不渴饮,喂水仅下咽二、三日,多则不吮。脉象浮而空,重按无力。此系伤寒转入少阴,阴寒太盛,阴盛格阳,心肾不交,致成外假热而内真寒之阴极似阳证。
外虽现一派燥热之象,内则阴寒已极,逼阳外浮,将有脱亡之势。法当大剂扶阳抑阴,回阳收纳,交通心肾,方可挽回,若误认热证,苦寒下咽,必危殆莫救。拟方白通汤加上肉桂主之。
附片250g干姜5g葱白4茎
肉桂15g(研末,泡水兑入)
处方之后,对方对中医药怀有疑虑,见此温热大剂,更不敢用,且对吴佩衡说,他还有一特效办法,即抽取一伤寒病刚愈患者之血液输给病儿,可望有效。殊料输血后,患儿身热尤甚,腹痛呻吟不止,更加烦乱谵语。至此,秦已感到束手无策,始将吴佩衡方药与其子试服。当晚服后,稍见安静,得寐片刻,面部青黯色稍退而略润,脉象不似昨日之空浮,烦躁谵语稍宁。但见欲寐愈甚,现出少阴虚寒本象,又照原方煎服一次。
1月8日复诊,热度稍降,唇舌已较润,烦乱止。但有时仍说昏话,曾呕吐涎痰一次,继续以白通汤加味扶阳抑阴,交通心肾兼化气行水主之。
附片300g干姜3g茯苓3g
肉桂15g(研末,泡水兑入)葱白4茎
上方服后,当晚整夜烦躁不宁,不能入寐,秦君为此又生疑似,次日催促吴佩衡急往诊视,见到正用硼酸水给患儿洗口。
详查病情,脉稍有力,热度较前稍降,神情淡漠,不渴饮。
断定此系阴寒太盛,阳气太虚,虽得阳药以助,然病重药轻,药力与病邪相攻,力不胜病,犹兵不胜敌。虽见烦躁不宁,乃药病相争之兆,不必惊疑,尚须加重分量始能克之,拟用大剂四逆汤加味治之。
附片400g干姜150g上肉桂20g(研末,泡水兑入)朱衣
茯神50g炙远志20g公丁香5g生甘草20g
此方药力较重,为救危急,嘱煎透后一小时服药一次。当天下午五时又诊视之,病势已大松,烦躁平定,人已安静,小便转较长。病有转机,是夜照原方连进,大便始通,泻出酱黑稀粪三次,发热已退去大半,烦乱谵语已不再作,且得熟寐四、五小时。
10日清晨,脉浮绥,唇舌回润,黑苔退去十之六、七,身热退去十之八、九,大有转危为安之象。照第三方加西砂仁10g苍术10g吴萸8g治之。
11日复诊。大便又畅泻数次,其色仍酱黑。身热已退净,唇上焦黑血壳已脱去,黑苔更见减少,津液满口。日夜一个对时大便共泄泻十余次,秦君夫妇为此耽心害怕,认为有肠出血或肠穿孔的危险,每见其子排泻大便,即流泪惊惶不已。余当即详加解释,良由寒湿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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