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进入余家巷时,却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不是繁荣的京城,也不是浮夸的青楼街,而是一片贫民区。
明明是艳阳高照,但这里却一片漆黑,巷子两旁高耸树木遮光蔽日,两侧桩桩危屋修了又修,缮了又缮,乌乌一片好似被火熏过,唯一一处光明,除了头顶窄窄的一线天,便是巷子尽头的出口。
苏浅画站在巷子入口,皱了皱眉,后脊梁发凉,“妈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吓人呢?该不会闹鬼吧?”
声音顿了一下,“不过想想,和死比起来,好像鬼也没那么可怕。”
想着,苏浅画便试探着向里面走。
“咔”
诡异的寂静中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将苏浅画吓了一跳,连忙看去,原来是身旁屋子上的残瓦掉落,那院墙也摇摇欲坠。
苏浅画拍了拍猛烈跳动的小心肝,继续向里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哎,为了能活下去,鬼巷我也闯了,那个给我阳寿的‘老天爷’,您不念功劳念苦劳,也得给我加上几天阳寿。不用多,几天就行。”
阴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
不知走了多久,苏浅画定住脚步,“算了算了,死就死吧,人固有一死,再这么走下去,我阳寿没用完,也得活活吓死。”
打定主意,苏浅画便准备原路返回,一扭头却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走到了巷子中央。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恶鬼般的嘶吼,“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谁也别活!大家都得死!”
苏浅画险些没被吓死,匆忙去看,却见是一男子,高举一根棒子狠狠砸过来。
苏浅画不敢怠慢,急忙向旁一躲,“等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男子很憔悴,一棒子下去几乎用了身上大半力气,紧接着身子摇摇晃晃。
男子衣衫褴褛,长长的头发打着结垂下,“死了……死了……大家都死了……我的女儿……儿子……都死了……”
大笑了几声,紧接着嚎啕大哭。
苏浅画一愣,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惊喜起来,上前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领,“真死假死?死透了吗?怎么死了?”
男子虽然身材高大,但瘦得像一把骷髅,被苏浅画拽着衣领竟无力挣脱,最后无视苏浅画一直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带我一起死……”
苏浅画扬起手,对着男子的脸便打了下去。
男子哭声戛然而止,好像瞬间被打醒了一般。
“我是大夫,我再问你一遍,人死透了吗?带我去看看,就算死透了我也看!”苏浅画道。
笑话,在这平安的天子脚下好容易看见死人,如何能错过?
“大……夫?”男子错愕地看向拽着自己衣领的少女,之后如同在大海中抓住浮木一般,一把抓住少女的手,“大夫?你是大夫吗?快救救我孩子,求你了,救救我孩子!”
苏浅画嫌弃地放开男子的衣领,扒开男子的手,“你孩子在哪,带我去。”
男子艰难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向一旁黑漆漆的危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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