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怅鸠眸色一沉,捏紧手中佩剑就要上前。
就闻马车内的楚啇淡淡然道:“都说前面是东蛮之地,起初本王还不信东岐国有蛮野不教之人,如今亲眼所见也是信了。连赞美之词,都用得如此新鲜粗糙。”
这是骂对方是个不识大字的粗野鄙人,骂得还相当明显,就怕对方不知道被骂了。
游迁暮被风吹干的嘴皮抽动了几下,捏缰绳的手紧了紧,正欲要发怒,身侧的军师对他摇了摇头,只好忍下,“本将军是奉了皇上之令前来迎接北唐啇王殿下,请随我等入城。”
也就不与这些人计较,游迁暮眯着眼夹着马肚让开一边道。
碰上这些东蛮子,北唐的人不禁浑身绷紧,随时可能准备战斗。
见他们一个个绷着身躯防备着,游迁暮冷冷一哼,很是不屑。
即便北唐来的人再多,他们东岐也可以一剑斩杀,再防备也是无用。
在马车行过时,慕惊鸿从飘起的小窗处看得见外面打着响儿的血性汗马,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东岐将士的压迫力。
这些人生来杀性大,绝对不会因为你长得漂亮就会手下留情。
看到后面坐在马背上的大美人,东岐国的将士心照不宣的暧昧对视一眼,一致认定这女子长是美,盯着那玲珑身段,不由起了一些歹念!
高萦冷眸一扫,直叫那些人哈哈大笑,觉得泼辣的更合他们胃口!
高萦咬牙盯着那些冲自己笑得不怀好意的人一眼,将他们的嘴脸记下,待有机会定要让他们偿偿她的厉害。
随从们有些害怕高萦会突然出手,紧紧的盯着。
高萦也确实是有些愤怒,却忍着不发,她不能给楚啇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来东岐的目的是什么,她是清楚不过了,不能因为几个东蛮子就失了控制。
“这还没进城门就要给我们北唐难堪了,主子,这些人会不会在城内给我们弄个动静?”怅鸠眯着眼,有些警惕的盯着城门内数以千人的将士。
他们的眼神带着血的冰冷,盯着他们的车队进城。
“让后面的人小心一些。”
楚啇见对方只说了一句就收住了,这城内必然有什么等着他们,小心些总是好的,他若是自己一人倒也无妨,身边有个慕惊鸿那就不一样了。
“闪开,快闪开!前面的人都让开!”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前面奔了过来,迎面就有一人抓着一匹疯马在大喊大叫,直冲向他们而来。
落在他们身后的东岐国队伍立即策马让开,在一旁看好戏。
并不是一匹疯马,跟在那人身后的还有数百匹。
狂奔之势不减,横冲直撞的冲向楚啇的马车。
怅鸠眼皮一跳,当下也不犹豫,抽剑奔到前面,几个剑招横斩了迎头的几匹马。
宋彦林朝身边的人示意了眼,纷纷拿着手里的毒药跟在怅鸠的身后,抽剑一一抹杀冲过来的“疯马。”
看着一匹匹战马被轻易的斩杀当场,游迁暮眼皮直跳!
百来匹马,瞬间就被他们北唐的人扫杀几十,当即不看戏了,冷喝一声:“保护北唐王爷,将疯马制住!”
众人得到命令,纷纷上前去“制”住乱蹿的“疯马”,等他们将马都制止了下来,路面却已是马尸成堆,血水流淌如溪。
场面很是血腥!
慕惊鸿挑了半边帘子,往外面扫了眼,微微皱眉,这个游迁暮为了给他们北唐一个下马威,损伤了这么多战马,也不知道心疼不心疼。
游迁暮何止心疼,已经是心在滴血。
要培养一匹好的战马,要花费的功夫可不是一时,那是日积月累的驯养才能成为真正的战马,他们东蛮对战马如同对待自己的性命一样,可现在这些战马却一下被北唐的人扫杀几十匹。
可恨啊!
游迁暮偷鸡不着蚀把米,还赔了夫人又折了兵,这可是大损失!
东岐将士人人寒着脸,一脸痛色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马尸,不知道是该怪谁。
最后也只能将这个过错归于楚啇的身上,是他的人杀了他们的战马!
“东岐国的疯马怎么跑到了边境守城来了?游将军训兵无方,才叫这些疯马闯进了这边防之地,若此时战事吃紧,又来了这么些疯马捣乱,东岐边城怕是要毁在这些疯马上。”
你东岐边境防御也不过如此。
游迁暮心火乱蹿,却没在北唐的人面前表现出来,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人一筹。
“北唐啇王可无碍?也是本将军没来得及给这些野马传达命令,得知啇王千里迢迢来我东岐,它们也是出于欢迎之意才结群而出。平时在沙场上冲杀习惯了,热情过甚,倒是让啇王等受惊了!”
他们东岐的战马只认东岐将士,见了外人也会冲杀。
你们北唐也真是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区区百来匹马儿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结合了前面第一句赞美楚啇的话,再看游迁暮一副看柔弱女人的鄙夷神情,北唐众人就明白了过来。
对方是在说他们北唐男儿像女人!
岂有此理!
“原来是本王误会了游将军,东岐的热切本王亲自感受到了,本王代替北唐皇帝感谢游将军,只可惜了这些野畜!”
游迁暮嘴角一抽,这个姓楚的嘴巴真毒。
说他们是野畜!
游迁暮到底是个粗人,身边的人也都是精于打仗,损失了几十匹战马,他们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随后再找机会挫他们的锐气!
“不过是几匹野马,东岐地大物博,也不在乎区区几匹。让啇王扫了兴,前面本将军已备了几杯薄酒,还请啇王赏脸!”
“游将军客气了!”
“请!”
游迁暮眯着眼,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那捂得死死的帘子。
前面战马的尸体被拖走,马车轮子转过满地的血腥,慢慢驶进边城的营帐。
帐外,已经备好了酒水。
精悍的战士人人手捧着酒坛子,目光冷冷盯着前面停下的车队。
“今日看来是走不了了,”楚啇侧着目,笑看了慕惊鸿一眼,“王妃就在车内呆着,不必跟着下去,那些粗鲁的人,王妃见了也是眼疼。”
“王爷小心。”
“王妃好好在这里,本王就能更安心些,”楚啇伸手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的摩擦过。
慕惊鸿垂眸,低声说:“对付这些人,该狠的还是要狠。”
楚啇低低一笑,“难得从阿鸿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他们不会跟我们北唐讲理。”
慕惊鸿低声说。
楚啇倾身亲了亲她的脸颊,磨了磨她的耳侧,“阿鸿这样很好!”
“还请啇王下车!”
外面传来游迁暮的粗声,催促着楚啇下马车。
楚啇在慕惊鸿的发上轻轻一抚,也不拘泥的一把掀起帘子,钻了出去。
他出来得突兀,万千将士正盯着这边,谁都想要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容色。
圣芒来得太过突然,眼前一片晕眩,呼吸徒然一窒!
还未来得及在心中形容这绝世盛颜,就已脑袋空空,呆若木鸡的注视着那盛美容颜!
也只有在这时候,他们才明白仙从天上来是什么样的场景!
盛世谪仙,也不过是如此了!
外面徒然的安静,空气凝着一些小心翼翼,呼吸声渐渐有些急促。
衣发飘逸,微微扎束在冠上的发,随着微风飘拂,衬着站在车上的身影,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在光下隐隐有光泽流动,狭长的美眸里闪动着数千种琉璃光芒。
那比画走出来的人还要美上数倍的人,正慢步踏下马车,微微负手站在前面,与前面黑压压的粗鄙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是神,而他们是粗鄙的凡人!
不似真人的容貌,千万风仪之姿,已然超越了一切人间的美!
身上随意的一件白色袍子,披在这人身上就是一件圣衣!
一举一动间,皆是邪惑人间的美态!
不是女子的柔软,修长如竹的身影在阳光下愈发光彩,将男儿气势衬托得淋漓尽致。微眯着的狭长黑眸,肆魅而又危险,隐隐间透着股如冰的冷峻。肃然独立,无人敢轻视,只要他一眼扫过,膝盖朝前一软,只有膜拜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