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丁沉叙跟随穆昭离开太守府后,直接回了家中。
他的住所离珍宝阁不算远,仅隔着一条街,是一处简单古朴的院落。
一共三间房子,除去卧室,其他两间都是用来堆放各种布料花绷纺织机的。
他往左边那间走去。
刚推开门,里头几个正在翻箱倒柜的人顿时停住手,扭头看向他。
每个人都蒙着面,露在外面的眼睛透着凶光,手里的刀寒光凛凛,森冷怖人。
正是马不停蹄来搜账簿的赵子晋及其手下。
这人应该就是与柴管家街上相撞的丁沉叙了。
但不是说,他被单哲关进牢里了?
怎么毫发无伤地出现在这里?
赵子晋十分不解,隐约还有点不安,仿佛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而丁沉叙早已瞪圆了双眼,往后急退。
岂料,赵子晋从屋子里一跃而出,堵在了他的退路上。
“你们要干什么?”
丁沉叙从未经历过此等阵仗,但常年被穆昭教导,心理素质也不同于常人。虽瘦弱如书生,没有一点武功,但在面对这些人时,好歹还能保留些冷静。
赵子晋把刀往前伸,差点就抵上他的鼻尖。
他仿佛能感受到兵器扑面而来的喋血气息,那一瞬间,他想到的却是——
要是这会儿死了,穆姐姐的粉色披风怎么办?
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他头脑无比清醒,稍稍别过脸,避开那刀刃的锋芒,问道:“你们要找东西吗?这屋子里比较乱,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只要你们答应不杀我,我就帮你们找。”
穆姐姐说过,生死之外,再无大事。
先保住命,其他都好商量。
赵子晋眼里划过一丝鄙夷,刀收回了些,仿佛碰到这个人,都是对他那把刀的亵渎。
他也不啰嗦,直接问:“账簿在哪儿?”
“什么账簿?”丁沉叙一脸茫然,心里实则无比紧张。
不久前,他才在太守府听到这个词,现在又因为它遭受这等无妄之灾,实在火大。
他要知道账簿在哪儿,肯定第一时间拿去给穆姐姐了,哪里轮得到这些人来抢夺?
赵子晋觉得,自己猜对了。
这个丁沉叙,十有八九白捡了账簿,却不自知。
他跟单哲一样,碰上硬钉子了。
于是,他换了个问法,“你是不是带回了一批粉色布料?”
“对……怎么了……”
“那批布料在哪儿?”
瞧见他脸上的急色,丁沉叙心头一动,快速思考此人的用意。
难不成,他怀疑“账簿”藏在那批布料里?
之前,他与别人在街上撞了一下,好端端的一批布料全部被撞到地上,当时心情正烦着,也没拿回家,随手就放在珍宝阁后台。
难道这人怀疑账簿藏在布料了?
“快说!在哪里?”赵子晋杀气腾腾地逼问。
丁沉叙手撑着地,慢慢起身,指着右边的房间,说:“在那间房子里。”
赵子晋示意手下打开他指的房间,入目就是堆积成山的布料,五颜六色,一匹匹堆着,一条条缠着,怎一个乱字了得?
“里面东西很乱的,只有我知道在哪里。我帮你们找吧。”
丁沉叙攥着手心,一步步挪向那个房间。
在靠近门框时,手突然往某个位置一按,四周墙壁上突然射出密密麻麻的箭。
丁沉叙抱头一滚,就势滚到门边,正要爬出去,背后杀气凛冽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