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城墙高二十米,城头火把燎亮。
殷立到城下喊话,要守城士兵开门。
城头上的人回话说,北郡已被齐军攻克,叫他离开,否则就要放箭射他了。
殷立大怒,北郡既被攻克,就无需遵守规矩了,当下跳上城墙将喊话之人揪了下来。本要举掌杀之,这时齐宛柔从后面奔来:“别杀人!你冲动什么,等我进城找我爹说说,要是说不好,你再厮杀不迟。二教宗,您跟殷立暂先在城外等等,学生去叫我爹出来迎你。”
齐宛柔这一去,就去了一个时辰。
等她开门出来时,天色已到深夜。
“修图迎驾来迟,请二教宗责罚。”齐国公齐修图随同女儿出来迎驾。他知道迟来的迎驾显得不够诚意,于是拜再拜。武乙不是仗势欺人的主,他自然有怪不怪,把齐修图搀了起来。
之后,齐修图把武乙和殷立迎进城,安排他们住在郡府后院。
天亮时分,武乙找府中下人要了两坛好酒。
他把酒装进葫芦,然后说要出去闲逛闲逛。
“天刚亮,没哪家澡堂子这么早开门的。”
知师莫若徒,武乙那点小嗜好,殷立一摸一个准。
晚上住进郡府,殷立知道自己脏,洗了个澡;就连万年挂空挡,万年不洗澡的大泼猴也爱了一次干净;偏偏号称有洁癖的武乙就是不洗,倒头就睡。当时殷立就猜到了武乙心里的小九九了,料他早上必出。
听到殷立的提醒,武乙拍拍额头,一阵恍然。
“是哟。这可咋整,我有洁癖,痒得难受。”
“好办,隔壁有女人洗澡,要不你去挤挤。”
“混小子嘴巴别太损,上回挨打还不够么。”
“上回我是给你背的黑锅,你还好意思提。”
“好困,我再睡睡。”武乙不接话茬了,拍拍嘴巴打了哈欠,往床上一倒。躺下没多久,齐宛柔忽来敲门,说前院大厅预了一桌酒菜,请他们过去吃早。武乙、殷立、大泼猴稍作梳洗,随齐宛柔去了前院。
齐国公齐修图笑脸盈盈的矗在厅外迎侍。
他不敢以主人自居,只说暂借郡府安身。
故而他把武乙推上主席位,以证己言。
席上,大家喝酒吃菜,无有异状,唯独殷立不肯持筷。齐宛柔喊他下筷,他却道:“我受天子厚赐,统辖北郡,贵客到来,理应由我做东,现在鸠占鹊巢,这顿饭不明不白,我不吃。”
齐修图哈哈大笑:“殷世子是在责难我吗?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暂借郡府安身。宛柔都跟我说了,魏仕骁不顾同窗之谊,害她重伤,是你和二教宗救了她一命,这份恩情我得记着。所以我决定了,三日之后我会挑个属下与你比试,你若胜得过他,我便撤兵回国,把北郡还你。”
殷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话当真?”
齐修图道:“在二教宗面前,岂敢说假。”
殷立想了想,问道:“那我守城官兵呢?”
齐修图道:“放心,三天之后一并还你。”
齐宛柔笑笑:“现在这饭还不明不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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