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祁临蹲在灶台边的地上,投去一道幸灾乐祸的目光,“你其实不会用高压锅?”
叶拙寒:“……”
从星絮滩带回来的鸡已经解冻、切块、过水,竹荪也已经泡好,一切就绪,却卡在了如何正确使用高压锅上。
高压锅现在基本上退出城市了,在星絮滩见到时,祁临还挺稀罕。两个少年虽然平时都会自己开个火,但从来没碰过高压锅。
祁临甚至觉得这玩意儿放在灶上会爆炸,所以在叶拙寒点火的一刻,躲在一旁捂住了耳朵。
叶拙寒也不比他好多少,盯着高压锅看了会儿,“从容”地关掉火。
“你在幸灾乐祸什么?”叶拙寒无语地看着祁临,“我不会用高压锅让你这么高兴吗?”
祁临还在乐,“上次我问你会不会,你说会。原来是逞强啊!”
叶拙寒:“我从来没有说我会。”
祁临想了想,“就像你从来没说过你叫叶昊龙?”
叶拙寒:“……”
“没事,反正现在你出洋相了。”祁临笑嘻嘻地说:“龙啊,这个世界上也有你不会的事情呢!”
叶拙寒把高压锅里的鸡和竹荪全倒出来,“瞧把你乐得。”
祁临:“嘿嘿嘿嘿嘿!”
叶拙寒凉凉地说:“反正吃不成的是你。”
祁临的笑容凝固了,半天才说:“我幸灾乐祸我自己?”
“现在才知道啊?”叶拙寒语气带着一丝纵容,说话间已经翻找出一个罐子。
祁临赶忙凑近,“我们放弃高压锅了?”
“改良一下,用罐子煲。”叶拙寒说:“虽然耗时长一些,但说不定味道会更好。”
祁临很想说,星絮滩的竹荪山药鸡特别就特别在是用高压锅压出来的,如果将高压锅换成罐子,就没有那种在海边大口吃鸡大脸吹风的感觉了。
但现在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谁让他和叶拙寒都害怕高压锅呢?
罐子煲汤太耗时间,祁临拿出作业,毕恭毕敬地将草稿纸和笔双手奉上,很有戏精风采地说:“哥哥,您请解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小的为您鞍前马后,誓死不辞!”
叶拙寒用笔屁股轻轻戳了下他的额头,轻笑,“你至于这样?”
“学习是一件很神圣的事,请教哥哥您更是一件很神圣的事。”祁临一脸正气地说:“所以我认为,我们需要仪式感!”
叶拙寒无欲无求地过了十七年,从不知道仪式感是怎么回事。闻言,他顿了下,目光像微风吹过的湖水,渐渐安静沉敛,“仪式感?”
“好了,您可以解题了。”祁临打了个“请”的手势,“仪式已经结束,现在是您的解题时间。”
叶拙寒:“……”
怎么什么道理都是你的?
岳城一中有提前授课的传统,高一下就学到了高二上的内容。祁临这回带来的难题需要用到高二的知识,有的还涉及竞赛。叶拙寒解出一道讲一道,解的时间比讲的时间短得多。
祁临虽然聪明,但从听会到自己会解还是有一个消化的过程,所以往往是他刚掌握一道题,想去看看鸡炖得怎么样了,就听叶拙寒在一旁说:“解好了,来听。”
祁临:“……”
我的懒腰都没伸完!
叶拙寒转了转笔,“嗯?”
“哥,跟您商量个事儿!”祁临诚恳地跨坐在凳子上,双手合十,“下一题您解慢点呗。您太快了,我这不是跟不上吗?”
叶拙寒没有感情地戳穿,“你不是跟不上,你是想玩。”
祁临:“……嗐!”
叶拙寒招手,“来听题。”
又一道题解决掉,祁临哀叹:“哥,您真的太快了,男人不能这么快的。”
叶拙寒:“……”
其实话一出口祁临就有点后悔了。他和陈进思他们经常开带点颜色的玩笑,男生嘛,到了岁数都这样,但和叶拙寒这么说还是第一回。
小龙哥那是豪门贵子,万一不乐意听这些呢?
祁临连忙对着自己太阳穴比了个枪,“哥,我错了。”
说完,还发出一个拟声的“砰”,身子一歪,应声倒地。
爬起来时,他看见叶拙寒眼角眉梢还未散去的笑。
七月初,美院兴趣班正式开课了,蒋越还在首都参加夏令营——其实就是特招培训班,要九月开学才能回来。祁临升到中级班,没了小兄弟,却有了哥,下课就往顶楼跑,等叶拙寒一起去小南门外面吃饭。
叶拙寒当初吃半碗凉面都能闹肚子,如今吃炒饭烤串却没事。
但祁临有点内疚。
他小龙哥以前是“皇家餐厅”的贵客,现在却只能和他吃路边摊。
“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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