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是个上了年岁的老婆子,眼神不怎么好,但在抬起江九畹的手腕查探情况时,就算看不清也知道她身旁的那道眼神多么恐怖,如有实质,仿佛只要她敢再用点力,她的这只手就得被剁下。
“江公子本来就忧思成疾,再加上邪寒入体身子骨太弱,导致心脉受损,不过幸好有一股气护住了,方才是服用过什么药吗?”巫医战战兢兢地放下那瘦削苍白的手。
晏濯清递与药瓶让她瞧了眼,巫医深吸一口气,赞叹道:“好药!不知是何位高人所制,若是让这位公子每日服用,我再开些药调养身体,不出五日就痊愈。”
晏濯清点头道好,郑重得就差拿纸笔将她的话都牢牢记下,让巫医对他的惧意少了几分,与他唠叨了不少该注意的地方,比如这几日不可见风,不可碰水沐浴之类的。
“因为担心江公子现在身体承受不住,所以第一服药会平和些,在药性未完全起效前江公子病情可能还会加重,所以今晚还得守在他身边看着,熬过去就没问题了。”巫医嘱咐。
“桑丫头,随我去抓药。”巫医撑着根拐杖,捅了捅面露担忧的桑华,“再不去煮药你就真的得担心这位小公子了。”
桑华闻言连忙跟上去,一口一声“巫医大人”喊着。
声音渐远,帐幕中又只剩下晏濯清与江九畹两人。
晏濯清屈身为小公子擦去额上虚汗,因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小公子微微偏头贴近他的手背。
“忧思成疾,小公子你是有什么心事?”
只是被询问的人沉睡于榻上,无法为他解答。
当天夜里江九畹果真发热得更厉害,面上是病态的潮红,身体却无比冰冷,嘴里泄露出丝微的呻吟,带着哭腔,晏濯清凑近了听,像是在喊什么别走。
是娘?还是喊谁?
“不会走。”晏濯清拭去他眼角处的水珠,不知道是汗液还是眼泪,恨不得替这罪是自己替他受,“都不会离开小公子的。”哪能舍得离开?
许是他这句话奏效,江九畹渐渐安稳下来,只是在晏濯清的手要离开时虚虚抓住,下意识的挽留他的气息。
晏濯清反手握紧下滑的手,包裹于掌心,似乎这样就能将痛楚汲取到自己身上。
到了后半夜才小公子体温才开始回升,虽然摸起来还是有点冷,但总归不会冰得如同将死之人。他因身体不适醒来过几回,又让晏濯清哄着睡去,睡着了便不会那么难受。
以至于江九畹真正清醒过来时,已是暮色沉沉。
他眨了眨眼,将视野中的薄雾驱散。
昏沉的光穿过缝隙落到床边人的发上,与覆在他手上的掌心一般,恰到好处的温暖。
江九畹脑中尚且还是刚醒来的空白,但看到他时却不自禁地就弯起眉眼:“晏——”
刚开口,他的喉咙沙哑得像是磨过砂砾,引起一阵咳嗽。
一双手扶起他,附上他的后背,紧接着一道气劲小心翼翼地涌入身体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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