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两条腿痛苦地夹住,那个胖乎乎的妇人正在安慰旗袍美女,她正害羞地将下摆整理好,用手捂住自己的臀部。
“她们在种孩子?”
“没错,这就是我的猜测,这里的田地不是种菜,而是种娃娃,在两个泥塑里藏的应该是长大的孩子,现在被那个老头抱走了。“
“所以,那口井水不是给人喝的?“
“对,而且四把刻着东西南北的勺子,并非指代方向,而是不同阶段喝什么水,就像钟表,现在已经被老头转了一次。“
“而且,等地里的孩子钻出地表,还会有人过来饲喂,就在那个槽子里进食,然后回到田里的地窝休息,现在找到小路成型的原因了吧?”
周云生点点头,俩人赶紧继续尾随,就看到现在的四个女人,行动依然缓慢,但有说有笑,时不时响起阵阵笑声,她们似乎兴致很高,彼此拥抱或者拍拍,像是在庆祝,突然,其中那个最小的女孩儿竟开始流泪,其他三个估计也受到了影响,老妪与妇人转头不语,旗袍美女谨慎地蹲下,伸手摸着小女孩的脑袋,俩人用力拥抱在一起,其她二人也走过来,四个人大声嚎哭。
这一阵大喜大悲的景象看得人莫名其妙,但韩福临却有种沉重的预感,周云生也在一旁不再言语,很快,季子康他们就在眼前,正在指着坡下窃窃私语。
“那个老头抱了个孩子回来,然后朝着村里去了,咱这边被屋子遮住看不到,但他一直没有出来。”
“那些男人都干啥了?”
“你们走后,他们一直坐在尸体旁,等到老头回来,背着尸体跟着去了村里,没多久就回来了,只是一直向西北那边张望。”
“对了,刚才似乎发生了啥,他们见到老头,突然一阵激动,相互之间又是拥抱又是哭泣,就像在庆祝啥好事。”
这时,那些女人已经慢慢走到了村口,男人们见到后,虽然面带笑容非常激动,却行动迟缓,两边似乎都想赶紧拥在一起,但看着就像慢动作,时间似乎在他们那里过的极其缓慢,或者说,就像身处另外的时空,一个可以将连续的生命表现切断的世界。
“你们说,他们到底在庆祝什么?生了个孩子?“
“不,也许在告别。“
“告别?“
这时,那个老头儿缓缓从村口走来,面带微笑走到人群中,就像没有发生任何龌龊的事情,神态慈祥和蔼,他回头看看村落,招呼十个人对着那些屋子用力挥手,可是却没有任何回应,但这似乎并不打扰他们的兴致。
突然,那老头猛地转身,眼神直直看了过来,吓得众人一个哆嗦,却发现人家还是一脸慈祥,竟然不停地招手。
“怎么办?旁边的人也开始打招呼,咱们过去?”
“你确定是冲着咱们?别被骗啦。”
可是,那个老头就像能够听到季子康说话,伸出手指夸张地指指众人,吴老六一看,干脆站起来举刀警戒,却听到韩福临略带嗔怒地说道。
“收起武器,他们没有恶意,只是一个个困在这里的死人,现在赎清了债务,该解脱了!”
“他们也是死人?告别之后要出行了?福临,可别冒险啊。“
韩福临没有回答,只是要求大家继续等在矮坡上,独自走了过去,周云生深吸一口气,做好随时冲锋的准备,远远目送着他。
就看着韩福临毫无畏惧地走到老头面前,对方似乎非常热情,双手早早张开,可是,只换来礼节性的点头,但韩福临却明显一愣,随即深鞠一躬,老人赶紧回礼,现在,俩人终于离得如此之近,没错,这就是个死人,韩福临心中再次肯定。
老头的单衣已经破烂,四肢露在外面,胸口有两个破洞,露出的皮肤呈现死后的青色,表面已经形成块块尸斑,却分布均匀,血管虽然没有形成明显的褐色网状,但已经有了浅浅的迹象,他的眼白长出褐色的斑块,这是某种充血凝结的表现,在脖颈的左侧,有一道厚厚的增生,长度不少于半掌。
当老头看到韩福临鞠躬之时,赶紧回礼,拱手的动作虽然迟钝但关节灵活无碍,指甲没有缺失但略显淡白,这是血流不足的迹象,胸口的皮肤表现出严重的青褐色,这是皮下严重出血后的凝固,最后,双脚的形状略有扭曲,似乎脚踝受过挫伤,而且,小腿偏下的地方存在两道深红色的痕迹,应该是死前被捆绑或者束缚时,反抗造成的出血。
韩福临依旧面带微笑,同样放慢起身的速度,双眼快速喵向那个旗袍美女,心中一惊。
这个女子绝对是个美人,但双眼除了黑色竟无眼白,就像两个黑洞嵌在脸上,她的鼻梁高耸,嘴唇透着性感,粉嫩的舌尖偶尔害羞地舔舔。
她的着装并非奇怪,在旗袍内根本没有多余的格子衬衫,而是皮肤就长成这样,上面大小格子边沿清晰,但没有规律看着杂乱。
她的脖子上有严重的瘀血,指状形态明显,手腕上呈现出严重的抓痕,而且,她一直羞涩地捂住臀部,似乎总有种不适。
短短时间,韩福临以最快速度将就近的几人观察了一遍,老头儿生前肯定被人绑住双脚倒悬过来,脖子左侧是致命伤。
女人的眼白和格子皮肤验证了她死后曾被迅速风干,只有在极其干燥的热风吹拂下才会导致,而她死前被捆住手腕,曾奋力挣扎过,但被窒息杀害,可是,为何她的腰下总表现出不适,看她的着装,旗袍高高撩开,这大概可以猜测出原因,但现在绝对是心理因素,因为若是花柳病,在死人身上也不可能继续存活。
所以,韩福临非常肯定,这些人都遭受过致命的伤害,并且呈现出死后的特征,但那个老头儿的伤口竟然再次愈合,美女的双腿同样露着却没有形成格子状的皮肤,这都说明他们在死后又迅速活了过来,并且通过某种力量痊愈了伤口,但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头部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所以,他们到底算是死人?活人?活死人?还是什么?
“这位年轻人,莫要再端详我等了,老朽知道你是观尸的行家,没错,我们已经死过,但又活了。”
“老朽刘昭慧,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