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周云生翻来覆去思考着,突然,韩福临悄悄问道。
“如果湖泊只是其中的一个点,那另一个点应该具有什么特征呢?既然高度和角度会产生偏差,那得到第二个点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在同样的标准下?比如与第一个观察点差不多高度,差不多角度?”
“但我又总是否定这个想法,如果山上与湖畔的两拨人能够互动,先在第一个观察点确定高处观测到的位置,然后由高处指引湖水的人游到那个位置,这样湖水中的位置就是高处观察到的绝对位置,然后再从第二个观察点看过去,这不就可以避免偏差了吗?”
“哦?你是说以高处作为标准和调整的角度,将第一个点绝对地固定在湖中,然后再寻找第二个点?我也想过,甚至比你想的还要夸张,为何太阳不能在湖面落下两次?如果第二个观察点只是白天的某个时间太阳投映到水面,那两个太阳的落点不就是一条线了吗?但我还是否定了,因为在微观层面,太阳的移动将造成很大的偏差,每个时辰都在移动,到底以哪个时辰作为标准呢?微观的细小偏差,落在宏观上却会造成巨大的不同。”
“所以,你认为孙隆怀的线索不会是宏观与微观的结合?”
“不,他一定两者结合,这样的线索才难破解,但肯定在统一的标准下,或者说,微观的那个点根本无法影响全局的偏差!”
突然,两人异口同声道。
“天无月的附近!“
说罢,他俩兴奋地冲出帐篷,就看到黄晨英和周世灵在聊天,面前的篝火呲呲作响,周遭却反差的漆黑一片,不远处,辽东的灰熊和钻地鼠正在收拾柴火。
“大半夜的为何不睡?”
“我们兄弟习惯夜里干活,只在清晨睡上一会儿,改不了的毛病,周东家,你二位这是?”
“突然想到一些思路想去查查。”
“可否需要我们陪同?”
于是,四人摸黑来到看见天无月的地方,此处距离营地估摸半里远。
“周东家,可有讲究?”
“你俩都是观地的高手,此处可有异常?”
俩人疑惑地对视一眼,手指大概划了个范围,一人一侧相背离开,韩福临饶有兴致地看着,灰熊那边巨大的身躯往地上一蹲,双目紧闭,掌心在地上缓缓抚摸,粗糙的大手就像触碰女人的肌肤,偶尔五指并拢轻轻滑过,偶尔张开成爪扣地旋转。
而钻地鼠那边却悄无声息,只是全身趴伏在雪中,侧耳贴住地面久久不动,最后,竟然张嘴探舌舔食泥土。
终于,俩人前来复命,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
“回二位爷,此处并无矿藏,普通山地罢了,但其下六丈存有热泉,自下而上奔腾,却在这里形成拐点,冲击之势形如回龙,然后朝着山下湖水方向泄去。”
突然,韩福临走到悬崖边,避开火把,月光清冷投下,视野左右倒是那些从山壁中凸出的平地,现在山下黑咕隆咚,那些笔直的枯树真如悬浮在空中,但那处败笔般的地方也收在眼中。
“倒是奇特,这里悬崖陡峭,却形成这么多的山间凸地,就像专门凿出一个个窝窝,然后把表面平整形成一个悬空的小岛,你觉得哪里不对?”
“你看右侧半腰那个凸地,面积巨大却毫无树木,平平整整呈现半圆,就像专门的观景台。”
“观景台?”
韩福临坏笑着点点头,周云生喊过灰熊,稍一估算,竟然差不多就是六丈高度,这下,俩人似乎见到了曙光,如此特殊的地方竟然有个这么特殊的所在,观景台观什么?湖水波澜还是日月同辉?
“不,天无月!”
大半夜的,周云生可是迫不及待,连忙招呼大家起床,周三儿打着哆嗦准备绳索,辽东的二位自告奋勇充当先锋,周云生当仁不让带头下去,这一遭可是出乎大家意料,加之夜黑陡峭,绳索前后检查了数遍,所有人都吊着一口气。
仨人背好家伙缓缓下攀,不多久便落到地上,简单分工后,钻地鼠继续趴伏,灰熊研究山壁,周云生则站在边沿望向湖泊。
这里与昨日的观察位置落差六丈,距离也的确不近,可谓在微观层面相差很远,但远处那座遮蔽月亮的山峰遥遥在目,湖泊的俯瞰形状没有变化,周云生多了个心眼,在上面的时候记住了此刻月亮与远处山峰的相对位置,发现此处观察丝毫没有改变,至少视野中不会造成明显偏差,这代表如果用于观察宏观现象,站在这里或者上面,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但这片平地的面积可是不小,凸出长度至少三丈,与山壁连接的两侧相距至少五丈,比着周云生的身长,差不多十个有余,外围一圈呈现不规则的弧形,内部被山壁直下竖切,还真是一个近乎标准的半圆。
这时,钻地鼠疑惑地站起来,和周云生耳语几句,就看到俩人竟在地上猛猛跺了几脚,灰熊在那边一脸埋怨,他此刻更加怪异,闭着眼睛昂着脑袋,整个人就像一张风干的熊皮,四肢大张贴在壁上,两手食指诡异地在上面勾勒描绘,随即再挪动几步继续如此。
周云生则带着钻地鼠刨来刨去,扒开积雪露出底下的泥土,俩人端详一会儿,然后四处转悠,偶尔扒开积雪,偶尔拽起一丛矮灌植物,只是表情越来越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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