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这天清晨,众妃嫔去给太后请安,今日化雪,天儿格外得冷,虽说太后宫里烧着地龙,苏玉珊仍抱着掐丝珐琅手炉,冷得伸不开手。
揣着红铜手炉的蓝容特地问了句,“太后娘娘,皇上的孝期已然结束,今年是不是该秀女大选了啊!”
太后笑应道:“选秀三年一次,今年的确到时候了,哀家已着户部安排,于二月中旬开始选秀,为皇帝充盈后宫。”
说到最后一句时,太后的目光状似无意的落在苏玉珊身上。
瞥了苏玉珊一眼,蓝容掩帕哼笑,“到时便会有新人进宫,我们又要多几个妹妹,想来宫里会热闹许多,纯贵妃又该多操心了呢!”
苏玉珊一早就知道选秀的规矩,听闻这个消息时,她并未有任何波动,只默默的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花茶,而后慢悠悠地道:
“该操心的是内务府,往后得多备些份例,我不过是多添几盏茶碗而已,算不得什么事儿。”
蓝容自嘲一笑,“皇上不喜欢我们这些个旧人,若是有新人入宫,指不定就能入了皇上的眼呢?到时候姐姐你可得学学我们,大度一些,千万别吃醋吆!”
苏玉珊微微一笑,一脸无谓,“妹妹多虑了,我倒是想尝尝吃醋的滋味,只可惜皇上从来不肯给我吃醋的机会。”
妤瑛心道这个苏玉珊还真是自信,这样的大话都说得出口,浑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心下不悦的她面上却笑得温和,
“咱们皇上独宠纯贵妃,即使后宫添了新人,想来皇上也不会冷落纯贵妃。”
皇后明赞暗讽,苏玉珊刚想反驳,但听太后开了口,“后宫之中最忌讳独宠,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之事。”
为了让弘历省心,苏玉珊尽可能的不与太后起冲突,和颜悦色地应道:
“太后说得极是,臣妾时常劝导皇上,雨露均沾,只是皇上说他忙政务太累了,没工夫考虑那些事,即便去了景仁宫,皇上也在忙着看书,连臣妾也会被忽视呢!”
这话谁信?蓝容哼笑道:“那怎的不见皇上去咸福宫看书?”
“这不是离养心殿太远了嘛!皇上懒得走动。”
每每听着苏玉珊揶揄蓝容的话,高琇雯便觉好笑,心道这个娴妃还真是拎不清,总喜欢与苏玉珊辩驳,还好苏玉珊没把她当回事,没跟弘历告状,如若告一状,娴妃的日子可就难熬咯!
云芳也曾问过苏玉珊,为何不将娴妃所说的那些话告知皇上,让皇上政治她,苏玉珊无谓笑笑,
“这深宫的日子太寂寥,女人一多,便容易生口角,单是口舌之争,我不会跟她计较,但若蓝容再敢生害人之心,我绝不会轻饶了她!”
那倒也是,反正每次斗嘴,蓝容都斗不过玉珊,云芳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唯一担心的是选秀,
“下个月就要选秀了,皇上真要选新人进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