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理解,“这跟他是不是皇子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让你说话态度好一些,你凶什么嘛!”
弘历顿感冤枉,“我哪有对你凶?我是在说孩子。”
“我也在说孩子,”苏玉珊始终认为,前朝和后宫是有区别的,“你在臣子们面前要有皇帝的威严,这些我管不着,也不会管,但在孩子面前,你是个父亲。
同样一句话,说得难听就像是一块石头砸在人身上,说得婉转就像是一块宝石掉在你手中,你觉得哪种更容易让人接受?”
弘历却认为身为父亲,他有资格教育自己的孩子,没必要顾忌太多,“我只对你有耐心。”
“永璋是我们的孩子,你就不能对他多一丝耐心吗?”
“孩子不能溺爱,这话可是你说的,当初你不是跟我说,不能放纵永璜吗?怎的轮到永璋,你的态度就变了?”
“这不叫溺爱,只是顾及孩子的感受,换一种教育方式。”说了半晌还说不明白,苏玉珊气得转过身去,不想再理他。
弘历忽觉委屈,走近她放缓了声调,温声道:“我又没凶你,你怎的还对我摆起脸子了?”
“你凶我儿子了,小孩子是需要鼓励的,一味的训斥他,只会加深你们父子之间的矛盾。倘若先皇这般训责你,你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我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啊!”弘历已然习惯,虽说当时他确实不大理解,也曾埋怨过皇阿玛为何对他如此严格,但登基之后,他慢慢明白了,正是因为父亲的严厉,才成就了今日的他,是以弘历才会这样严格要求自己的儿子,
“正所谓慈母严父,总该有一个凶的吧?我唱黑脸,你唱白脸呗!他若谁都不怕,岂不无法无天?”
他总有他自个儿的道理,苏玉珊跟他沟通不了,干脆不再提,省得越说越生气,
“是,皇上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得,她一不高兴就叫他皇上,弘历拿她没办法,轻揽住她的腰,主动贴近,柔声提醒道:
“下回别亲儿子了,想亲亲我便是。”
这种小事他也要管吗?苏玉珊震惊的望向弘历,不明白他在计较什么,“那是我儿子啊!我亲他一下怎么了?”
“他已经四岁了,你身为长辈,应当与他保持距离,不能太亲昵。”
可在苏玉珊眼中,四岁还很小啊!怎就不能亲了呢?“怎的你们皇宫还有这么多规矩,还得刻意跟自己的孩子保持距离?”
“一直都有这个规矩,孩子跟生母甚至不能生活在一起,只是我看你爱子心切,所以才没让你们母子分开。”
苏玉珊的确听说过这个规矩,当年熹妃就没能抚养弘历,她虽不能理解,但她知道,弘历为了让她们母子在一起,做过许多努力。
弘历待她一向和善,她便以为他对孩子们也一样,譬如对待永璜和容瑜,他便很宠溺,但自从当了皇帝之后,他对这几个孩子的态度稍有转变,变得严厉起来,尤其对永璋,他分外严苛。
两人在教育孩子一事上观念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苏玉珊明显不高兴,弘历不愿顺从她的意思,但却愿意哄她,
“永璋尚未正式入学,他的事往后再说,你别为这事儿跟我置气,生气容易伤身。”
人的固有观念一时间很难改变,苏玉珊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没再强求。
用罢午膳,午歇之际,苏玉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弘历正在看书,听见她来回翻身的动静,随即放下书册,行至她身畔,在帐边坐下,
“平日里你可是很快就睡着了,今儿个是怎么了?可是还在为永璋的事生气?”
摇了摇头,苏玉珊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声,“不是。”
“那是为何烦恼?跟我说说。”
只因蓝容今日说,下个月便要选秀了,当时苏玉珊没觉得有什么,现下越想越觉得不太舒坦,但弘历并未主动与她提及,她又不愿主动去问,这才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