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瞄他一眼,苏玉珊复又垂眸,继续着彩,“您心中有数,又何须再问?”
“你瞧见什么了?”弘历自认足够规矩,“我不就跟她说了几句话嘛!并不曾有过什么亲密的举止,怎的你还吃醋?”
“随便说呗!臣妾可没说不准皇上跟别的女人说话,您可别冤枉我。”
她想装大度,只可惜她不擅伪装,紧抿的下巴已然出卖了她的心思。
行至她桌畔,弘历身子微倾,双掌撑在桌沿,笑凝着她,“是吗?我若真跟别的女人随便,只怕今晚连床都睡不了。”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整个皇宫都是你的,就连景仁宫也是你的,臣妾只是在此暂住而已,哪敢不让您睡床?”
“是,我睡床,然后你去睡塌?”
被猜中的苏玉珊睇了他一眼,将毛笔搁于笔枕上,起身绕过桌子,往外走去,却被他长臂一伸,揽住了腰身。
俯首凑近她,弘历附耳低语,“你可听见我跟她说了什么?”
“我可没有偷听旁人说话的习惯。”
即使她不愿偷听,他也没有瞒她的打算,“她在那儿吹埙,说是思念家乡和母亲,你猜我跟她说了什么?”
苏玉珊没兴致去猜,哼笑揶揄,“那可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皇上应该借她一个肩膀,将佳人搂在怀中,柔声以慰,再把她的亲人也接进京来。”
周遭似乎弥漫着酸涩的气息,弘历啧叹道:“你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可惜了。”
所以这算是默认了吗?心下窝火的苏玉珊推拒着想要挣开他,他却将她搂得更紧,耐心澄清,
“我跟她说,若再敢在宫中吹这些低迷幽怨之音,就把她送回苏州去。”
不是吧?苏玉震惊的望向他,好气又好笑,“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对小姑娘说这样的话,不怕吓哭人家?”
“哭就哭呗!与我何干,我只在乎你的眼泪。”
仔细一想,这话还真像是弘历能说得出来的,此时苏玉珊已然消了气,但并未表现出来,佯装不悦的噎他,
“少在这儿说那些甜言蜜语,反正我离得远,没听到,你想怎么说都行。”
弘历直呼冤枉,“我特地约你来赏花,又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亲近?”
然而他却忽略了,她惯爱咬文嚼字,“唔---原来你是猜到我随时会过去,所以才没放肆,你是不是很后悔约了我?若是我不去,你不就有机会跟佳人一起赏花了嘛!”
他有这个意思吗?她分明是强词夺理,弘历暗叹自个儿就不该多说话,多说多错,一不小心就给自个儿挖个坑,
“你是否过来,都是一样的结果。她一个未册封的秀女,怎么可能在宫中随意走动?定是有人刻意安排,这戏唱得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中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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