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茶,你在做什么?想用妖术迷惑于朕?”
被戳穿的秋茶吓一跳,她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术法怎的失灵了?
蓝容亦觉惶恐,她怎么也没想到,关键时刻,这术法居然会失灵!难不成因为弘历是真龙天子,所以术法对他不管用?
失误的秋茶心惶惶,当即跪地求饶,弘历的酒劲儿彻底醒了,他实在没想到,宫里居然还有人会这种妖术!而这个人,居然是蓝容身边之人!
联想到早些年间所发生的那些诡异之事,弘历越发怀疑秋茶,但秋茶矢口否认,说自个儿只是初学,第一次尝试,并没有害过旁人。
“初学你就敢在朕身上尝试?你觉得这话可信吗?”她胆大包天,弘历恨不得立即治她死罪,但为了让她吐出更多的真相,弘历耐着性子,尽量表现得宽容,许她好处,
“你若老实交代你的罪行,谁指使你做过什么,朕就免你死罪,放你出宫。”
秋茶下意识看向自家主子,蓝容心惊肉跳,当即撇清关系,“你看我作甚?此事与我无关,皇上,臣妾并不晓得秋茶会这种妖术啊!还请皇上明鉴!”
方才秋茶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主子供出去,没想到主子居然直接将她给推了出去!
生死往往最能考验人性,大多数人都十分珍视自己的性命,包括秋茶,哪怕弘历的许诺根本不合常理,可她没有退路时,只能选择相信。
最重要的是,蓝容无情的将她当做弃子,使得秋茶生了逆反心理,她是想着反正都要死了,反正主子无情无义,说翻脸就翻脸,那她也没什么可愧疚的,干脆将蓝容当年所做之事告知皇上,万一皇上真的信守承诺不杀她,她便能保住一条命,
“娘娘,明明是您让奴婢想办法迷惑皇上,您怎能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蓝容一听这话,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辩解,“皇上,这丫头不知受了谁的教唆,竟然敢诬陷我,臣妾绝不敢做出这种卑劣之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皇上!”
她二人狗咬狗,弘历顺势继续引导秋茶,秋茶一冲动,便将蓝容所做的那些恶事统统揭发,
“皇上,当年给皇贵妃下转胎药的,其实不是富察格格,而是娴嫔!是她威胁奴婢用祝由术迷惑了富察格格的丫鬟,继而嫁祸给富察格格。
还有那灯罩之毒,也不是冬凌所下,而是娴嫔指使奴婢给小寻子施用催魂之术,才使得小寻子误以为那是冬凌下的药!”
原来不止转胎药,就连灯罩之毒也是蓝容的毒计!
得知真相的弘历大发雷霆,径直起身行至蓝容面前,拔下她鬓间的簪子,将锋利的簪尖对准她的脸,使劲一划,那白净的面上瞬时出现一道血口子!
强烈的剧痛感使得蓝容大惊失色,尖叫出声,“啊---我的脸……”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指尖一片黏腻,鲜红的血迹预示着她这张脸多半是毁了!
蓝容正惊恐之际,弘历迅速抬手,一把掐住她的脖颈,眼神冷厉如刀,“命都快没了,还顾什么脸?”
他手劲儿极大,满腔的愤恨皆集中在手指上,蓝容只觉自己呼吸艰难,快要死了!绝望的她紧抓住弘历的手,艰涩开口,“皇……皇上,饶命!”
最终弘历还是松开了她,这么让她死了,太便宜她,必得让她受尽折磨,方能解恨!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将此事告知玉珊,他二人的那些矛盾忽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此时此刻,他只想揭开蓝容的真面目,为玉珊报仇!
养心殿中,玉珊还在不停的翻找戒指。翻了许久,她终于找到一方盒子,奇怪的是,这方黑漆嵌螺钿盒居然打不开,直觉告诉她,那戒指应该就在里头!
只可惜盒子上不是普通的锁,而是可以旋动的齿轮,结构类似于现代的密码锁,必须得输入对应的数字,方能打开。
三个数字,会是什么?一般人都会设置为生辰,玉珊尝试了弘历的生辰,八一三,并不对,她又试了自己的生辰,十一五,也不对,到底是什么呢?
她再次尝试了两人生辰合起来的数字,十一三,依旧不对。
就在她焦虑之际,殿门突然被打开,弘历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
当他看到玉珊手中抱着那方盒子时,弘历的心弦瞬时紧绷,“你在找什么?”
糟了!他居然回来了!紧张的玉珊顾不得答话,再次尝试另一种生辰组合----八一五。
令人惊喜的是,这一次,转轮锁居然开启了!
她迅速打开盒子,果见里头放着的是那枚绽放着火彩的欧泊戒指!
当她拿起那枚戒指时,弘历大惊失色,扬声制止,“玉珊---别动!放下戒指,别碰它!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枚戒指,此时此刻,天大的事都比不上这枚戒指,“不重要了,这里的一切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她的眼中已无任何光芒,仿佛一朵蔫儿了的花儿,即将枯萎。
见此状,弘历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格外的强烈,他总觉得,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
他不敢惊扰她,缓步靠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别乱来,玉珊,即便你不在乎我,也该想想咱们的孩子!”
提及孩子时,苏玉珊的眸光才有了一丝温度,但仅仅只是一瞬,她便恢复了理智,“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这个母亲,可有可无了。”
“你还有我!我有话跟你说,真的很重要!你先放下戒指!”
有他?可他又算什么呢?有些话,她一直藏在心里,藏了几十年,而今,她终于可以道出来,
“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我以为,有你的地方便是家,后来我才发现,皇帝的心里根本没有家的概念,我不是你的家人,只是你的女人,专属于你的一件物品,你不允许这件物品有瑕疵,你固执的认为我分心了,就残忍的将我丢弃在一旁。
我被你哄了二十几年,今时今日方知,原来我根本就没有家,我无法在此扎根,我的灵魂始终漂泊无依!
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我已经找不到了!所以离开,是我唯一的选择。”
什么叫她不属于这个世界?那她到底来自何方?弘历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却也无暇去探究,只因他最在乎的是最后一句,她说要离开!她怎么可以离开?
“你不能走!玉珊,我没有变过心,从来都没有!”弘历还想再解释,她却没心思再听,毅然将那枚欧泊戒指套进中指!
那一刹那,弘历只觉天崩地裂,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