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歌再次愣住了。
难道她又穿越了?
她低头看身上的衣服,虽然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有泥渍,但这确实是她那天坠河时穿的袍子,还有……
苏清歌突然用被绑着的手触了触小腹。
平坦如斯!
不对!她已经怀胎将近五个月,小腹已经微微凸起,连胎动都有了!
她突然想起那日河边,破空而来的箭矢,刺穿了她的腹部,孩子……
“二嫂,你躺了两个多月,肚子还疼吗?”
一双瘦巴巴的小手轻轻地覆到苏清歌的小腹上,小丫头睁着大眼睛,心疼地看着她。
苏清歌心中一暖。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名儿,娘叫我三丫头。”
这个家连饭都吃不饱,生了女儿便当做个丫头使唤,竟然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苏清歌看她那双枯瘦的小手,指节粗大,带有薄茧,显然是从小做惯了粗活的,不由有些心疼。
“三丫头,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这里吗?”
三丫头点头:“我跟二哥去河边捞鱼,看到你趴在河岸上,救你回来的时候,你流了好多的血啊!老村医不敢治你,还好二哥带我去山上采了药回来。”
“你二哥是谁?”
小丫头不解地眨眼:“我二哥?二哥就是二哥呀。二哥对我可好了,还会用石子打树上的野果下来给我吃!”
说到野果子,小丫头两眼放光,伸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吃到了嘴里。
苏清歌又问:“那我为什么是你二嫂呢?”
“娘说,咱家穷,二哥断了腿,脸上又有疤,十里八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过来,但是二哥争气,自己在河边捡了个媳妇回来!你就是我二哥捡回来的媳妇啊!”
“我……”
苏清歌皱了皱眉,还想问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中年村妇的叫骂声:“死丫头又跑哪里躲懒去了!衣服洗完了吗?菜园子的草拔了吗?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小丫头一惊,从塌上蹦起来,慌慌张张地往门外一边跑一边冲苏清歌道:“我娘喊我了,二嫂,我有空再来陪你!”
苏清歌皱了皱眉。
低头看着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手脚,心中叹气。
她中箭坠入云河,河水那样湍急,河底又有暗礁,就算不被淹死,这穿腹而过的一箭也足以要了她和孩子的性命。
小丫头说她躺了两个多月,这段时间没有人来寻她,估计是以为她葬身河底了吧。
也罢,就当她死了吧。
她重新把手放到小腹,空落落的,隐隐作痛。
孩子,我们没有缘分,下辈子,你一定要投个好胎,找个普通的和善人家,平安降生,幸福终老。
苏清歌心如刀绞,泪珠滚滚滑落。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萧湛,你我终归缘浅。
原以为可以与你白头偕老,生生不离,只是没想到却是生离死别,肝肠寸断。
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须臾期。
一念之差,便是天涯咫尺,亦是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