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板拆掉,悄悄溜了出去。
还没有到闹市,她就嗅到了扑面而来的市井气息,这几天在那寨子里处处都要注意说话分寸,可把她憋得够呛。
糖葫芦、捏糖人、纸灯笼,一阵一阵的叫卖吆喝声,让她萌生在这儿住下去的想法。
书里未对冯安安的亲人过多提及,只有冯水盈的住址。
既然二人是堂姐妹,住的地方应离得很近,她许久未归,家里人也等的着急吧。
冯安安在一扇红漆的铁门前停了下来,将门扣拨了三下,门里传来女人的喊声,“来了。”
门一开,是个头上戴花的年轻女人,一扭一摆颇具风骚。
自己这是走错了?
冯安安顺时狐疑,“冯生老爷是住这儿吗?”
女人点了点头,“嗯,找他有事?”
冯安安继续说:“我是他侄女,听说水盈妹妹遇了事,特地来看看。”
两人说话还未过半刻,里面传来喊声,较为深沉,“碧红,外面谁来了。”
这声音是冯生没错了,眼前这人就是冯生的二老婆,当时要娶进门,她婶子还绝过食。冯安安朝她善意地笑笑,进了门。
她跟着女人的水蛇腰穿过月亮门,跨进垂花门,直至院中才看到一个男人端坐在厅里。
“大伯,我爹托我来看看你们,这是他让我带的。”冯安安将手上的糕点放下,被一个进来擦桌椅的妇人提走。
冯生喝了口茶,砸吧砸吧嘴,道:“安安,你都长这么大了?我知道你这次来为了什么,不是我贪那点地,你爷爷留下来的我们兄弟几个怎么着也要分点吧,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冯安安一听傻了眼,敢情这两家人至少五六年都没见过,还有矛盾。
见侄女不说话,冯生又接着说:“你妹妹她还被山贼抢了去,本来都不想争了,但那绑匪一直向我们要钱,否则就要撕票。我这一把年纪了吃啥穿啥都无所谓,但你妹妹还年轻啊,万一……”
要钱?绑架?厉清平这么穷了?
她这才出声安慰,套出冯安安住的地方后,起身要走。
冯生作势要她留下吃个饭再走,“碧红,吩咐张妈今儿多做几个菜。”
女人应了声,却未走开,娇嗔道:“大生,人家脚麻了。”
冯安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推辞,“大伯,我还有事,急着走,不劳您相送了。”
这道比来时更长了些,她步伐加快,急着往出走,却发现身上的巾帕掉了。
她硬着头皮转身回去找,却听见厅上的两人还没走,正在窃窃私语。
“他叫那小丫头片子过来,用几块糕点就想换块地,做他的青天白日梦!找几个人,把种子烧了,不是想种地嘛!还有,水盈要是还找不到,这聘礼你找个铺子出了,江家人要是来要,就让他们抬着这空箱子回去。”
女人一脸的得意,“这事,你还不是要靠我,早这样,还用费那嘴皮子。”
“宝贝儿,让我好好疼疼你。”
“死鬼……”
冯安安心里一阵恶寒,一对狗男女,简直枉为人父,她真替女主不值。
烧种子?她冷不丁记起来这句话。
农家留够种子后,再刨除口粮,多出来的卖掉用作日常开支。
一旦没了种子,只能用口粮补上,一大家子人只能饿着。
冯生这招阴狠!